“虽此正英才辈出之际,但此少年终归太过年幼,若无显赫家世,只怕连家门亦难迈远,又怎与豪士相见?故生好奇,稍作打听,才知此人乃当年攻打宛城先锋孙文台之子。”
于云涯儿惊讶之时,周仓话语仍未歇,仿佛如获至宝一般,越说越发神采奕奕,自也不好于此兴致正盛之时打断,遂安静详听。
“按理来说,此人与黄巾有不共戴天之仇,然廖c故方将并非死于其手,而我等与黄巾早与再无瓜葛,自也无需计较。这孙文台其人,勇猛刚烈c正直忠义,近来又屡获战功,实乃世间难得之英杰。若能趁此之机与其子交好,往后自不缺大展宏图之时,待到方将羽翼已丰,或渗透其部,或另行自立,皆比归附袁术等人更得其利,只等天下有变,则大业可成!若楚姑娘觉我之言尚可,不妨先行去往寿春,一边静养一边打探消息,待我寻回方将,自将其领往与姑娘汇合,共谋大计。”
言说一通,周仓总算语毕,立足等候回应。只这席话,差点未将云涯儿吓出魂来,未想时隔一年周仓仍对此念念不忘不说,竟还真已筹备周全,欲图社稷。虽说确实为楚阙之愿不假,但如今楚阙情况未知,加之自己全无逐鹿天下之志,又怎能答应于其。可惜若今仍为自身,想己与周仓情分,直接拒绝倒也无妨,奈何所用楚阙之躯,小事自不在意,如此重大决议又怎可轻易替其拒绝,万一误其复国,岂不恨己终身?实不敢妄为。
随即又再思来,赵锦之事亦尚未解决,此绝非安心去往庐江之时,于是斟酌再三,终想得一由,挤眉望去,“听之似为好计,周兄果不负我所望!只如今廖方将不在,我一人去往庐江又有何用?想来既然周兄早已打探清楚,我自信之便可,又何需再作打探?不妨随同周兄去寻方将罢,如此一来,路上也好有照应,以免往来路途空费时日。”
试探下来,周仓立显为难,而朝送信那人撇去一眼,嗯啊几声,却无实言。那送信之人倒又看不下去,而一把步上前来,平伸臂道:“楚兄有所不知,周将军虽为廖方将旧部,但在方将归来之前,仍由裴将军掌事,今日擅自前来会见楚兄,已令其不悦,若再留楚兄于身侧,只怕”
“元之!休要胡言!莫挑拨方将与裴兄关系。”正说之间,周仓忽而喝来,打断其言,这元之便又歪头斜眼c微抬双臂走回门侧,不再言语。但只如此,便已足够令云涯儿明白,联想先前也曾听得裴元绍斥责周仓过于念及旧情,想必如今自也身不由己,若强留于其身边,只会徒增为难。
改而思索,既然如此,那便说明即使去往庐江,周仓也不跟随,倒不如先行答应,骗其安心离去,到时再说路上耽搁便可,反还少了许多麻烦。于是立即佯作为难,拱手道之,“看来周兄实有不便,那我自也不好强留,唯有受此好意,先行去往庐江了!只望周兄能早日寻回方将。”
不想话音刚落,那正倚于门上元之立大声呼来,“甚好!此去庐江,我已将路线划好,若即刻启程,想必三日即能到达,安顿之处亦已差人准备妥当,直去便可。只是不知楚兄是要多留几日,赏赏沿途风景,还是今日立往?”而后拿出一图铺于案上,指于各人查看。
千算万算,本来以为不过客套两句,却忘考虑周仓既前来相请,以其性格自也不会令己独行,更未想得竟是此人陪同,顿时追悔莫及。然说出之话,又岂能收回,无奈只得勉强答谢,与之共谋。
待元之说罢,周仓对此路线极为满意,又言心中急切,需即刻返回向裴元绍谢罪,云涯儿自知不好相留,便与那元之一同送其远去。哪知周仓刚走,元之忽于耳边炸来,“小人桂元,字元之,方才仓促,未有向夫人通报本名,实在冒昧!往后直呼我名即可,还请夫人莫要唤错!”吓得云涯儿猛得回头望去,只见此刻其已转身牵马去了,毫无半点谦卑之状,但为顾及楚阙形象,并未与其追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