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看见了她手腕处有一道红红的印子,那是他刚刚使劲拽她走时留下的,心微微一颤,手不由得落向她的手腕,胸中的那团怒火跟着渐渐平息下来。
王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睁开眼扫了一圈四周,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说不出的静谧,明媚的春光从薄薄的窗纸透了进来,直晃人的眼。
王娡动了动身子,全身酸痛,睡了一觉比不睡还累!太子的惩罚不会指的就是这个吧?没完没了的赶路,还要被他歇斯底里地折腾!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紫儿的声音跟着传了进来:“孺子,您醒了吗?”
王娡强支起身子穿起衣服来:“进来吧。”
紫儿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面盆。
“你好些了吗?”王娡问,目光落向紫儿,她整个人看上去瘦了好圈,好在两只眼睛比昨日精神了许多。
“吃了药,一觉睡醒,奴婢感觉好多了!”紫儿笑嘻嘻的,完全忘记了昨日的不舒服,孩子终究是孩子。
“太子说今儿歇一日,正在安排走水路呢!现在是春季,没多大风,走水路会比走陆路平坦许多。太子一定是怕奴婢吐得太厉害侍候不了孺子,这才改走水路的,奴婢可真的是沾了孺子的光呢!”
王娡淡淡地笑了笑,她猜不透太子是怎么想的,他不喜言词,做的那些事情实在叫人难以琢磨。
之后的日子,太子再也没来找王娡,王娡每次去找他,都远远地看见他在与那些大臣们商讨着事情,神情说不出的肃穆,余光扫见她,很快就转移,仿佛压根不想见到她,她等了好一会儿,最终转身悄然离去。
她一走,刘启的目光便会落向她的后背,须臾,看向其他地方。
江面的确很平静,风说不出的柔顺,一弯下弦月倒映在粼粼的江面上,江面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水银。
过了些日子下起雨来,起先是淅淅沥沥的如牛毛般的小雨滴,渐渐的越下越大,竟成了瓢泼大雨,落在江面上激得水花如跳珠般四下乱溅,跟着便开始起风了,一阵又一阵的风,吹得船四下摇晃。
可怜的紫儿又开始吐了,吃什么吐什么,吐得昏天黑地,每天牢牢地抱着船上任何固定的东西,生怕自己被船给甩了出去。
好不容易上了岸,下了十多日的雨竟然停了!
刘启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头,又一脸嫌弃地扫了眼瘫成一坨烂泥巴的紫儿,对身后那些人道:“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钱唐城,都赶紧些吧!”
一行人立刻都上了马,王娡也和紫儿上了一辆马车,紫儿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也就没什么东西好吐,瘫倒在马车上,虚弱地喘着气。
王娡将她搂入怀里,发觉她的身子有些热,再一摸她的额头,惊叫道:“紫儿,你发热了!得赶紧让太子找个地方歇下来!”说着她便准备叫人跟太子说这事。
紫儿紧紧地拽住她,虚弱无力地道:“不要!不要去麻烦太子!奴婢撑得住的,翻过这座山就可以了,很快的!”
她已经很让太子嫌弃,可不想再麻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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