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在厢房里足足待了半日,惨白着脸走了出来。
几名官人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前一后跟了出来,他们冲着赵老夫人道过扰就告辞了,临行前还不忘向陈夫人道:“若是有什么问题,再来寻你。”
人一走,陈夫人就顾不得面子,一下子瘫软在了椅子上。
赵老夫人连忙命人把她扶到了榻上,又让人端了热水来给擦脸。
一炷香之后,陈夫人缓了过来,摆了摆手,木着脸道:“没事,刚刚一时被吓着了。”
又挺着身子告了辞。
慈明宫中,田太后听着负责刑狱的差人禀过所见所闻之后,挥了挥手,让王文义清了场。
她默默翻着问讯的记录,一边看,一边轻声叹了口气。
凡事只要做过,一定会留下踪迹。
交趾的奸细顺顺利利混入了顾家,又毫无阻碍地进了京,最后袭击了护国公府的周秦。一切衔接不可谓不巧,也不可谓不妙。
然而正是这令人叹服的安排,恰恰暴露出了背后有在大魏有极深势力,熟悉京城、护国公府的人在指点。
田太后抬起头,问道:“陛下这几日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王文义心中叫了一声侥幸,他早间才遣人去问了福宁宫的情况,谁晓得,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他小声道:“陛下饮食正常,想是因为春天到了,容易困顿,每日都睡七八个时辰。”
田太后点了点头。
她明白王文义的言下之意。
赵显自瘫痪之后,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不是吃,就是睡,仿佛已经放弃了一切想法,一心挨日子。
她不过偶然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想了想,又问,“安宁那边呢?”
王文义道:“公主这些日子在习字,没有听闻其余什么消息。”
田太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捏紧了手,又慢慢放松,问道:“上回让安排人去问候护国公府,那周秦身体如何了?”
“奉了圣人的命,已经放了一名奉药使、三名医官在护国公府上,还赐了许多灵药,听说周家前些日子遣了家丁去广南、交趾,要寻解药,若是运气好,说不定真能找到,赶得及,也许还能救得回来。”
他这话,几乎完全没有提及周秦目前的状况,却又暗暗告知了田太后,护国公府的小姑娘身体可能会不好。
田太后担心的自然不是周秦的身体,而是朝廷的脸面。
如果奉旨讨伐交趾的周严仍在前线作战,作为亲眷的周秦却死在交趾细作手下,那就麻烦了。不过既然已经尽了人事,其余也只能听天命了。
又问了几件事,田太后最后道:“看看石参政今日是否轮值,若是在宫中,宣他去垂拱殿。”
石颁今日轮值,很快就到了垂拱殿,他等了一会,田太后才姗姗来迟。
两人讨论了一下交趾政务,田太后就切入正题,道:“上回你提的那三个人选,看得如何了?”
石颁道:“还是要看圣人的喜好。”
田太后点了点头,道:“那你就找个由头宣进宫让我瞧瞧那钱光玉吧。”
李诗是她的表侄,虽然关系有些远,但也算得上是看着长大,脾气也好,长得也好,如果不是安宁贪得无厌,把李诗选做驸马,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如果那钱光玉也不错,就给安宁自己挑吧,反正她向来爱自己抓主意。
总之,不能再把她留在宫里了,快点挪出去才是正道。
公主府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建好,如今空候主人。女儿已经二十好几,再留下去,脑子里会有更多不该有的想法。
没几天,石颁就找了个理由,把钱光玉领进了宫。
钱光玉乃是降王之后,虽然出生时家里已经没了王位,却一样受到了良好教育。他约莫二十岁,英气勃勃,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年轻人。
田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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