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那个女乘警又说:“水不要太热,凉一下再加奶粉。”
当时,我就跟个傻子一样,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一边接热水,我就一边想: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比如眼前的女乘警,我们素昧平生,人家却帮我照顾孩子。
所以你不得不承认,人间的真情,跟相处多长时间,付出多少没有太必然的关系;有的人,你把心掏给她,人家未必会念你的好;有些人,虽萍水相逢,却能在你无助的时候,搭把手……
冲好奶以后,我把奶瓶递给她;女乘警一边喂就一边说:“对了,孩子的妈妈呢?怎么让你一个大男人带孩子?!”
她这样问,我紧紧抿了抿嘴,转头望向窗外说:“去世了……”
听到这话,女乘警愣了,她呆呆地看了我半天,最后手拿奶瓶,拍了拍我肩膀说:“孩子,坚强点,人活着就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等扛过去了,也就没什么了。”
是啊,扛过去了,也就没什么了!谢谢她告诉我这句话,在我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
后来孩子喝完奶,就睡着了;我把他放在卧铺上,自己就呆呆地靠在那里;火车向前行驶,我离广州越来越远;仿佛那些美好的、快乐的记忆,我最最心爱的人,也一点点离我远去。
再见了,那些所有的过去和往事,那个曾经帮过我,给过我美好回忆的漂亮姐姐;就当是个梦吧,一场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噩梦。
我想若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我和江姐这辈子,便再也没有交集了;未来的事,真的说不好,但当时的我,却是对江姐,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恨意。
到了江城以后,我把孩子送进了疗养中心,让里面的服务员帮忙照顾着;接着我又叫上李恩旭,找车把小优的尸体,运到了火葬场。
在火化的前一刻,我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拉开袋子,最后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过后,我的眼泪猛地就下来了;我想人生为何要这样?!这个被命运捉弄逼迫,一生受苦的丫头,就这么没了。
我仍记得她的嘴角,永远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是看透了这世上的冷眼与苦难,即便经历了再多的挫折与不公,她都微笑着去面对。
可此刻,那个微笑的丫头,再也回不来了;她的身体已经被冰封,苍白的脸上,见不到一丝血色;我想时光如果能重来,我早在去她老家的时候,在她母亲坟前,就应该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丫头,从今天起,你将不再孤独。
可是我却瞎了眼,满脑子的都是江韵;如今,人家抛弃了我,而真正爱我,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女孩,却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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