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说说笑笑,绕过盘曲小径,穿过梅林,往梅林深处走去。
梅树下,早已摆下坐席酒具,一群群或娇媚,或清丽,或富贵的女子,正散在林子里赏梅,见老夫人等人进来,三三两两回来,各自寻位置坐下。
叶轻痕在脱脱阿布身边坐下,仰头向琴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远远的,假山山石上,文子安披着件大红抖篷,长发飘垂,盘坐在石上抚琴。
“他果然在这里!”叶轻痕心低自语,凝神静气,细细听来,又是一阙《卜算子》。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曲调悲凉孤寂,与前日那一曲天差地别,琴音柔弱,竟然显出一些病态。
“他病了?”叶轻痕轻声自语,心中隐隐一疼。
病了,为何还来给这些人取乐?难道,果然如脱脱阿布所言,他,竟然不能拒绝吗?
脱脱阿布回眸间见她眸中隐有泪意,不禁一惊,悄声问道,“九儿,怎么了?”
“没怎么!”叶轻痕强笑,伸手扯她衣袖,说道,“姐姐,这里无趣的紧,妹妹想四处走走!”
“嗯,我陪你!”脱脱阿布轻笑。
这叶家九妹果然活泼好动,片刻也坐不住。
二人离席,慢慢向梅林里逛去,欣赏林中景致。渐渐地,走到假山脚下,叶轻痕抬头向假山上仰望,正犹豫要不要上去,就听山上有女子笑道,“文公子!”娇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故作的甜意,说道,“替我抚曲《长相思》可好?”
“好!”文子安温和轻柔、珠玉般的声音轻应,琴弦微转,一曲《长相思》已从指间流淌而出。
叶轻痕站在山脚,怔怔倾听,此时的琴音之中,只能听出抚琴人技艺超绝,却再难捕捉一丝情绪。
“文公子!”一曲既终,另一个女子声音又道,“可否为我抚一曲《钗头凤》?”
“好!”依然温文轻应,指间的音符轻轻的回荡。
“文公子,口渴吗?”前一个声音轻笑,“我替你取盏茶来。”
“多谢杨小姐,子安不渴!”柔雅清幽的语气,只觉谦让,听不出丝毫的拒绝。
只是……
此时的琴音中,隐隐露出一丝不耐。
叶轻痕轻轻咬唇,低声唤道,“阿布姐姐!”凑首在脱脱阿布耳畔,悄声低语。
“可以吗?”脱脱阿布轻轻挑眉,这九儿的点子,当真是多的出奇。
“试试!”叶轻痕轻笑。
脱脱阿布略一犹豫,却挡不住她轻声央求,只好叹一口气,说道,“依你就是,可是回去不能说给你六哥知道!”
难怪,叶惊鸿拿她没有法子。
脱脱阿布心中暗叹,含笑摇头,迈步向假山亭上走去。
山上二女见阿布上来,忙上前见礼,脱脱阿布微微摆手,转向文子安道,“文公子好琴!”款款向他身边走来。
文子安见到是她,缓缓起身见礼,说道,“原是郡主驾到!”躬身见礼。
脱脱阿布笑问道,“文公子的琴,是否可以借我一抚?”
文子安刚刚直起身来,闻言大为诧异,问道,“郡主也会抚琴?”
“不会抚,就不能抚吗?”脱脱阿布轻笑,“文公子只说借还是不借?”
“郡主要抚,自然悉听尊便!”文子安神色没有一丝应化,躬身而应,心中却奇怪的很。
往日自己奉母亲之命亲近她,她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今日竟然自个儿上来说话,还要借琴一抚,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脱脱阿布见他答应,回头唤道,“九儿!”
“姐姐坐下!”叶轻痕拉着她在琴前坐下,低头细瞧。
只见石上摆着一张短琴,琴身雕纹精美,装饰华贵,却并不是云梦山中所见的“落雁琴”。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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