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家还有一个街口的时候,塔兰又整理了一下纸袋里的东西:一块只有拳头那么大的白面包,一条小臂长足可以把他敲死的黑面包,四个脏兮兮的土豆,一条依稀泛着一点绿的臭烘烘的咸鱼,一瓶至少有三年以上的豌豆罐头,以及一条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年的风干肉。理论上,按照现在伊莱夏尔实行的配给制,这就是他们一家六口在随后一个星期的食粮了。
大叔的心情顿时有些低落,但好在他还是有些门路的,总算是又想办法在黑市上弄到了一条熏火腿。这便差点花了自己一整个金米拉,这可是自己攒了将近半年的小金库呢。看着剩下的几个银角子,他一不做二不休决定花掉算了。于是,他在一小瓶朗姆酒和一袋糖果之间挣扎了足足五分钟后,最终选择了后者。
钱袋子空了,塔兰的心情也空了好久,但临到家门,想到会给家人的惊喜,他顿时又觉得自己被填满了。
塔兰家是位于灰虫巷尽头的一座三层小楼,看上去有了相当的年头,斑驳且破旧,相当符合贫民区的画风。不过,要是供一家四口居住,至少居住面具算得上是相当阔绰了。
这个满脸横肉一脸凶相不用化妆就可以去演混混老大的大叔走向了门口,竟然隐约地闻到了一股炖牛肉的香气。那香醇浓厚的滋味从鼻腔转入,扩散到了全身,塔兰顿时觉得自己瞬间被治愈了。在粮店排了一整天队的疲劳,在黑市给人点头哈腰的屈辱都一扫而空。这便是家的滋味,这便是这世上最有力量的滋味……
才怪啊!一条火腿都是我从黑市好不容易弄来的,你们哪来的牛肉啊?
塔兰急哄哄地开了门,冲向了香味的方向。赫然看到了这样违和的一幕。
十六岁的大女儿多萝西正在灶台前忙碌着。她并没有点燃自家那个一动就烟火缭绕的土灶,而是操持着一个铁盘样的物事。却只看那个大铁盘上闪烁着一丝红光,也没看有什么火苗和浓烟冒出来,架在上面的大铁锅便咕咕地冒起了气泡。内中的牛肉、土豆、胡萝卜便在汤汁中翻滚着,散发出了诱人的香气。
厨房旁的长桌上已经摆满了几大盘的馅饼、面包、配菜和水果。十二岁的大儿子佩德罗则在长桌的一角摆着一个象棋盘,和九岁的次子夏尔在下棋。棋盘是新的,棋子也是新的,而且一看就是上品。
在看餐桌旁,那场景一瞬间吓得老塔兰差点厥过去。他五岁的小儿子山米和两岁的小女儿蕾伊正围着一只超大号的雪豹打闹。那只食肉猛兽是何等的巨大,几乎占据了餐厅一半的空间,感觉只要一仰头便能把小儿子的脑袋咬下来,再随便伸伸爪子便能将小女儿开膛破肚。
塔兰的眼睛红了,他顺手把纸袋里的黑面包掏了出来——之前已经说过了,这玩意用力挥是打的死人的——便准备往前冲。
然而,刚走了几步,厨房的角落里便转出来了另外一个身影。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绿色的头发,绿色的大眼睛,白皙的肌肤,婴儿肥的圆润脸蛋,娇小玲珑的身段,甚至感觉比自己的女儿还年幼一点。虽然甲胄在身,却依然不像个战士,更像是个少女在osy。
塔兰有些恍惚。这少女当然不是陌生人,但也已经有些年头没见过她了。
“好了。”少女对自己的女儿多萝西道,把已经搅匀的一大碗鸡蛋递了过去。
“多谢啦,翡翠姐。”多萝西笑吟吟地侧身接过,这才看到了在门边呆若木鸡的父亲。
“啊,爸爸,您回来啦。”
“这,这些……”
“都是翡翠姐姐拿过来的,还有这个新的……嗯,叫什么导力炉的,可真是好用啊!”
“对的,还有我们的新棋盘,还有好多。”佩德罗和夏尔也非常开心。
“爸爸!”两个年幼的孩子兴冲冲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