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那义正词严昭告天下的御旨的时候,漠北的反应相当冷淡
长广王廷,长广王府世子殷贺迈进光正殿,冲着桌案后正在写着什么的长广王殷庚俯首行礼:“父王,您叫儿臣?”
殷庚把那句话写完,才放下笔,抬头看向自己的嫡长子
殷庚是现在四位诸侯王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他的鬓角须发皆已有斑白,但他目光炯炯,神貌冷峻威严,并不显任何老态,反给人野心勃勃c心思深沉的肃然之感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如今漠北的日益强大,有大半功劳要归功于这一位长广王,他用几十载的时间将漠北从与东域岭南平齐到如今隐隐凌驾之上,若是没有定远王带着北境横空出世,他就是板上钉钉的第一诸侯王!
“朝廷如何了?”长广王问
世子脸上露出一抹带着淡淡不屑的笑容,道:“收到消息,朝廷的军队刚出建安城不久,一路长途跋涉,没两个月都到不了我漠北边境;至于北境更是路途遥远了,等抵达的时候,约莫天都渐凉了。”
朝廷与北境联手,几十万大军压境,这样的气势汹汹,乍一看着实让人慌了手脚!但其实只要细想想,这其中的问题太多了—北境与朝廷磨合的问题,军队数目真假的问题,粮草军备的问题,朝堂后方安稳的问题,数个月行程的问题
历朝历代,无论是西征或者北伐,这种长时间远距离的军事战争都是最难下决断的,朝堂上怎么也得吵个几年,吵出结果来再准备个几年,一个不好就再耽搁几年零零总总下来,十年能大规模征伐一次就算了不得了!但如今这可好,从元昭帝姬在朝堂上提出来西征,再到大军出发,还不足两个月的时间,听起来就跟闹着玩似的!让世子啼笑皆非,就算想严阵以待都提不起兴趣来
他心里觉得,约莫这军队还走不到凉州地界,就得因为粮草跟不上行军速度,灰溜溜的打道回府!
“朝廷西征,竟然连一个主帅都不设,让一个娇滴滴c对军事半点不通的帝姬统帅三军。”世子难掩嘲讽和傲气道:“父王,儿臣瞧着,朝廷就是上赶着来给咱们送金银兵马来了。”
如果是皇帝,大概会很高兴听到这话
但可惜,长广王并不愚蠢如斯
他冷冷看着世子,面沉如水,那般神态,让世子嚣张的神色渐渐收敛,小心翼翼问:“父王,觉得儿臣哪里说的不好?”
“蠢物。”长广王皱着眉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几十万大军即将攻打我漠北,这其中更是有三十万北境军虎视眈眈,你竟还如此狂妄大意!”
世子被他骂的一凛,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那足足几十万军队的威慑力,心中颤动,强笑道:“虽有几十万军队,但等到了漠北,恐怕战斗力十不存一,不必太过着急吧”
“你说十不存一便是十不存一?!朝廷向来孱弱,此次却大费周章调兵遣将攻打我漠北,更说动了北境联合,又岂会是真的毫无准备?!”长广王厉声道:“定远王老谋深算c城府深沉;元昭帝姬也是年轻一辈中极聪慧老辣的人物,在朝中翻云覆雨c甚至能说动东域臣服于朝廷,他们二人联手,若真如你所言轻易败退,那那些被他们玩弄于股掌c践踏的尸骨无存的人,岂不都是眼瞎了?!”
长广王越想越气,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冷厉严苛,说的这世子在这微冷的天气里,生生骇一头冷汗!
长广王的话,就仿佛一记惊雷,把他骤然从一头迷雾中惊醒
“儿臣儿臣”世子讷讷不知说什么好
长广王深吸一口气:“西征讨伐,看着是仓促c是草率,但也正因为如此,包括你在内的太多人都被之蒙蔽,不知不觉间就坚信着他们不会成功c甚至连咱们边境都走不到就会分崩离析;可他们要算计的就是这一点,在所有人的轻视与无防备中,以闪电之速雷霆之势压境而来!我们若真是狂妄自大,那我北境的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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