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而看似平静的后宫,却是波涛暗涌。随着皇帝日复一日的重病,宫中哀戚之声不绝于耳。大概人人都知道皇帝大限将至,可太子之位依旧空悬,一宫人的心思,除了落在皇帝身上,也落在了储位之上。为了回避目光,也为了明哲保身,长安让云珂佯装病重,将国事一并推去,静心修养。
宫墙深深,红颜欲老。
长安每一日漫步在长长的宫道上,总能听见那些新晋嫔妃的嘤嘤低泣。
还是那样好的年华,还是那样娇美的容颜,有些人甚至未曾面圣,便要如此葬送自己的一生。
位高的嫔妃争储,位低的嫔妃争宠。
她所期盼的真心,在这重重深宫之中,早已被消磨得不见踪迹。
想到此处,长安不禁哀哀悲戚。
深宫二十年,她亦是把自己从一个懵懂少女熬成了如今的深宫妇人。繁华往事,历历在目,可谁又能说得清楚。
柳色参差掩花楼,晓莺啼送满宫愁。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春泉出御沟。
永昌二十年春,皇帝虽久病不愈,但这一日的精神却比平常要好些,将夜,长安在晚香的陪同下前往明德宫中探望皇帝。
她甫一进殿,便见成德海打了个千儿出来,笑模笑样地向她道,“皇后娘娘,皇上在殿内歇息,贵妃娘娘陪在里头。”
长安闻言,笑意便有些冷,出口的话语也转而化为一字一字的犀利,“她是贵妃,本宫是皇后,尊卑有别,难道贵妃不懂这个规矩吗?”
“是,是,皇后娘娘说的是。”成德海一脸赔笑道,“只是现下皇上由贵妃娘娘陪着”
“无妨。”长安冷冷瞥他一眼,无视他的后半句话,举步便走进了殿内。
寝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起,长安隔着帘子便也能望见长乐与楚洛的一双身影在笑语交谈。
长安轻咳一声,殿内立刻安静下来。不过片刻,长乐便从帘后转了出来,屈膝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长安淡然望她,目光透着冷冽之意,“贵妃累了,回去歇息吧。”
长乐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她抬首望向长安,却正对上她清冷的目光。
长乐紧紧抿唇,虽心有不甘,可也不敢当着皇后的面儿发作,只得悄然退下去了。
长安走进殿内,见楚洛坐在榻上一脸苍白的模样,心中陡然一沉。
他望向她,目光却还是温和的,“皇后来了。”
长安温然浅笑,落座在楚洛身边,关切道,“贵妃方才来跟皇上说了会儿话,臣妾见皇上的气色更好些了。”
楚洛闻言微微黯然,他叹一口气,紧接着便有愁意浮上眉间,“朕的时日无多,朕自己也知道。大臣们都在进谏,建议朕为了国家安定早日立储,贵妃方才来,虽不明说,但也是提点着朕决定太子人选。”
长安露出深幽如水的眼眸,微微沉吟着道,“皇上益寿万年,不必过分忧虑。”
“长安。”楚洛唤她一声,眼中有一片清明的懂得,“你不用再安慰朕了。这些朕都知道。只是立太子事关国家社稷,朕早晚都要做个决断的。”
长安凝神不答,只是微然颔首。
楚洛见她不说话,目中不觉闪过一丝疑惑,“长安,关于太子之位,朕心里已经人选,你就不问问朕,可是中意哪一位皇子吗?”
长安眼圈微红,眸光低回而避,“大皇子年纪最长,又是先皇后遗子,自可以帮皇上分担前朝事务。五皇子聪慧,六皇子虽年幼,但是足智过人,无论皇上中意哪一位为太子,都是极好的。”
楚洛轻叹一声,不觉生了几分寥落的怅然,“德妃来见过朕,贵妃也来见过朕,可独独是你,朕提到这太子之位,你却不肯为自己的儿子进言一句。”
长安轻轻一笑,替他将手放到被子里去,语气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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