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存了别的心思,那本宫也容不得你了!”
说罢,她冷然望向怡香,声音从喉咙间飘渺而出,“怡香,送清荷上路吧。”
怡香闻言陡然一震,她望了一眼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的清荷,又望了一眼容色冰冷的贵妃,一瞬间,心底竟泛起阵阵的酸楚。
怡香是眼睁睁看着清荷被杖毙的。
她身上溢出的鲜血在漫漫黑夜中显得浓不可破。
怡香陡然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跌跌撞撞地走进殿内,沉了声道,“娘娘,清荷已经去了。”
“这该是她的下场。”长乐轻抿一口茶水,语气极其淡漠,“桃夭宫那边,就报清荷急病殁了。”
“可是,娘娘”怡香微一踌躇,艰难开口道,“那镯子并不是皇上赏的啊”
“本宫当然知道。”长乐的神色在烛火的照拂下显得阴晴不定,“只不过是为了诈她罢了。玉镯那般贵重,不是大皇子赏的,便是皇后赏的。若是皇后赏的,她更是罪该万死。可是她到底还是心里有鬼,便什么都招了。”
怡香默然颔首,思绪在这沉沉的夜里百转千回。
第二日天刚亮的时候,桃夭宫便有人来报,说伺候大皇子的清荷姑娘殁了。
“殁了?”长安微微凝神,眼里是止不住的疑惑,“人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说是旧疾复发,怕传染,昨儿个夜里就被拉出去火化了。”
长安忽而心惊,转而叹了口气道,“本宫知道了。”
待那小太监下去后,晚香忽然走近长安身边,轻声道,“皇后娘娘,这小太监说得不明不白的,既是旧疾,又为何会传染?清荷是桃夭宫的人,怎么能瞒着娘娘就给偷偷运出宫去了?”
长安眉心深锁,压低了几分声音道,“本宫是疑心是贵妃动的手。皇上病危,贵妃已经按捺不住了。”
“是。”晚香浅浅垂眸,低声道,“昨日大皇子跟着众皇子一同去明德宫侍疾,贵妃知道,怕是疑心咱们了。”
长安沉沉叹了口气,眼角有薄薄的泪光隐现,“罢了,总归也是那孩子可怜,本宫保不住她。眼下还是皇上的事情要紧,云珂那里,能瞒多久就是多久吧。”
晚香心领神会,恭首答道,“是。”
然而清荷的事情并未隐瞒太久,当日夜晚云珂就闹到了桃夭宫里。
“我要见母后!”
“皇后娘娘正在歇息,大皇子不能进去!”
“晚香。”长安盈然轻唤一句,“让他进来吧。”
云珂阔步走进殿内,还来不及坐下,便立刻出声道,“母后,儿臣宫里一个名叫清荷的宫女走失,儿臣已经派人出去找了许久,都没有结果”
“不必找了。”长安倏然打断他的话,迎上他满是疑惑的目光,静声道,“清荷是贵妃的人,你不必再找她了。”
说罢,她微一扬眉,倏然开口道,“晚香,去把那些药渣拿来,给大皇子瞧瞧。”
晚香微微颔首,答应着去了。
云珂紧紧皱眉,疑惑望向长安,“母后,这”
“拿来你就知道了。”
不过多时,晚香便用白绸捧了一小把药渣上来,长安扬一扬脸,晚香会意,将东西递到大皇子跟前。
“云珂,你仔细瞧瞧,这里面有些什么。”
云珂答了声“是”,用手指捻了一撮细细碾开,待看到那砖红色的粉末时,心头顿时一惊。
“是朱砂”
“这些东西就是日常给你服用的。”长安抬了抬眼,目光沉静如琥珀,“你身边的清荷,就是贵妃指使,在你的日常饮食中加入这些药物的。”
云珂的眉头越蹙越紧,面上渐渐笼上一层沉重的阴影。
他静了片刻,方将惶恐缓缓吐出,“这些朱砂份量之大,在儿臣的饮食中日积月累,便会有显现之兆,可是如今儿臣并无不适之症,这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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