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合适。于是礼部的折子呈到皇帝面前,亦是连大楚的天子也无能为力。
闻此消息的沈长安微微一笑,浑不在意道,“这一点小事,还用得着皇上费这么大的心思?哀家既是太后,就住到从前太后所居的永福宫便是。”
皇帝稍稍惊喜,却仍有几分凄然,“母后这样想自然是好,不过桃夭宫既是母后从前的居所,摆设物件该一应保留下来,朕也会着人安排,不许别人再住进去便是了。”
长安淡然一笑,柔声关切道,“桃夭宫那样大,空着也是可惜了。待明年大选,皇帝再择人住进去便是。”
皇帝略一思忖,低眉恭敬道,“儿臣全听母后的吩咐。”
长安迁到永福宫中,已经是这一年的秋至了。
云珂特意着人将永福宫修葺了一番,长安再住进去的时候,只觉得少了一分无意的奢华,多了一分桃夭宫中的静谧。这样的安谧,独独是给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永福宫,意为永昌福寿。是历代皇太后的尊荣。
从前先太后住在这里的时候,长安第一次来到永福宫,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就深深地印在了她的眼底。如今,宫殿易主,众人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住进这里的人是沈长安。
明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殊荣,可长安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时候,却感到无比的空洞。
也许这一切,是那个最初的沈长安所希望的,可她在得到这一切的时候,也遗失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繁华如云烟,再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遗憾。
清晨,长安对镜梳妆,透过铜镜,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晚香脸上已有皱纹,她才恍然惊觉,原来,晚香已经与她一样老去了。
晚香拿起桌上的珠翠,一样一样地给长安戴在髻上,长安突然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珠翠冰冷,她的手亦是如此。
晚香一怔,随即笑道,“太后可是不喜欢这一样?”
“晚香。”长安注目于她,轻声开口道,“现在尘埃落定,你若是想出宫去,或许寻个好人家,哀家都可以帮你。“
晚香的神情明显一滞,眼底有一抹难掩的悲伤,“奴婢就在这里伺候太后,哪儿都不去。”
长安微微叹一口气,“你若是有中意的人,哀家可以帮你做了主,让你有个伴儿也好。“
晚香惘然地摇摇头,沉了声音道,“奴婢心中有一人,不会觉得孤单。”
长安心底一沉,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心中亦是了然。
也许这么多年,她总见在每一年的某一日,晚香会悄悄提了一个篮子出去,傍晚时分又再次回来,她便也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人人都有执念,她的执念,是从前的楚洛,而晚香,却一直都是萧昱。
永福宫的生活常常是烦闷而又无趣,楚瀛虽留在宫中,但也不能常常来与她洽谈,只能借着请安的由头,两人才能说上几句。大多时候,来的人还是已被尊为太妃的周若华。
念慈已经十四岁,还养在若华的身边。女儿初长成,念慈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闲暇时也常来永福宫与长安作伴说话。念慈懂事可人,让长安不禁想起了她的云璟,如果云璟还在,是和念慈一样的年纪,想至如此,心下又是一阵黯然。
这日午后,皇帝来永福宫中请安。
看到他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长安隐隐是猜到了几分。
云珂比他父亲年轻的时候更有魄力,为了防止擅权,云珂已经早早地将他的几个兄弟分封至封地,先帝的七子和八子年幼,尚未定封号,留在宫中。而六王定了封号,给了封地,按照祖制,应当与生母一同前往封地。可贵妃沈氏一直滞留宫中,因此前朝便有大臣上谏,要求尊贵妃为太妃,前往封地。
长安语下只是默然,她知道因清荷一事,云珂对长乐存了极大的芥蒂,必然不会轻易允她出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