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个拿主意的人可不行。”
“这倒是真话。”大伯站起来,拍掉腿上的烟灰:“安子,你和我去一趟 , 你是当事人。”
“爹 , 我也去。”四水说。
“你去干啥?”大伯已经走到院门口了:“你在家陪你娘待着。”
大伯骑车带着我 , 一路颠簸。
路上,大伯提醒我,说千万别回家了,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和四水埋葬哥的事情。这话一出口,大伯一个慌张 , 自行车差点摔倒。
他一条腿驾住车子 , 转身,就差冲我吼了:“啥?!安子!你娃子不要命了嗖!”
“大伯,我也不能看着我哥就这么放着啊。”
木已成舟,大伯也不再说什么,继续骑车。我感觉他的呼吸比刚才重了不少 , 骑车的力道也变得硬生生的了。
村长姓杨 , 是县里派下来的人,五十多岁,信天主教。
村长家已经在村里南边的边缘,靠近再南边的田家庄 , 那已经不是我们村的范围了。他家二层小楼 , 红砖瓦房,在众多青砖房屋之中,显得特别突出,院子也是水泥路。
“哟~是庆春呐。”村长媳妇儿胖乎乎的,见我们进门,手里的筛子都停下了:“你们来找万新的吧,他在里屋呢?”
大伯嗯了一声,勉强一笑。
“万新!万新呐!”女人冲屋里叫着:“庆春来找你了!”
村长穿着一件白色汗衫,下身是部队色的裤衩和拖鞋,嘴里叼着半截香烟 , 手上还拿着烟盒。走出门来,他拿下嘴里的烟 , 满面红光:“是庆春来啦 , 屋里坐,来——”
递过来一根烟 , 大伯欣然接受 , 一起跟着进门。
在大桌上坐下来,村长就问了:“庆春呐,你可是好一阵子没过来了 , 来找我一定有事儿,啥事儿你说呗。”
等着大伯说话 , 村长拿出另一支烟,给自己续燃。
“村长……”大伯很难开口,却又不得不说:“我来找你 , 是我们庄上的一件大事。看见这娃没?他哥死了 , 爹妈也不见了踪影 , 是妖邪祸害的。”
说到这里 , 大伯脸色铁青。
村长呢,一个天主教的人,自然不信这些话 , 可他也不会驳了大伯的面子:“庆春呐,这都啥年月了,你还相信这事儿。亏你还是个队长 , 人死了 , 埋了不就成了 , 还闹什么胡七八扯的东西出来。”
“村长,你知道我张庆春从来是有一说一,绝不含糊的。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哪儿能跑到你这里来瞎忽悠。”
村长看我一眼:“你叫啥?”
“我叫张安,我大伯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村长却噗嗤一笑 , 跟着摇头:“庆春呐 , 我觉得你还是先给这孩子去找个大夫看看病。”
这么说,大伯就生气了,明显是指桑骂槐,说大伯脑子不清楚。
“村长 , 你咋就不信我呢?”大伯急了:“我张庆春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 当队长也小十年了,可没胡说过啥。我来找你,是想让你主持一下村里的大会,你可得给我兜着啊。”
院子里 , 村长媳妇儿的脸上也露着不屑的笑容。
“这样 , 你们先回去,开会的事情啊,我再琢磨琢磨。”村长还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再咋说,我也是党员咧,可不能那么迷信。”
这话说的我想骂人!
不迷信?那还参加天主教?
大伯为人谨慎,不想和村长较劲,就是真计较起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站起来,推着我往外面走:“村长 ,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走了。”
“唉 , 成 , 路上小心着点儿。”
还没出院子多远 , 就听到村长媳妇儿发出的抱怨:“挺大个人了 , 不教娃正道,净整这些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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