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圣德殿.赵福领着我朝内殿走去.我知道圣德殿是皇甫宸下朝后议政的地方.正因为知道.所以从來不曾去过内殿.平日里去. 也是奉上茶点.陪他说几句话回來了.如今.在宫里呆了六七年.却是我第一次踏进这里.
皇甫宸一身穿着龙袍坐在桌案前.桌面上堆着高高低低的奏折.多的都快要把他的身影埋在里面.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却是嗑噔一下.他是我來这个世界上最让我害怕的一个人.但是却从來沒有做过伤害我的事.即使我犯下那些滔天大罪.他依旧不曾责罚我一下.
“皇上.安妃娘娘到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我跪下行了礼.安安静静的跪在桌案前.透着桌下的缝隙.看见那双龙靴.还是那样的威严.祥云之上的腾龙被绣的活灵活现.
我以为他会让我跪很久.却是听到重重的几声咳嗽.“免礼.坐吧.等朕忙完了再和你说.”
听到这句话.我才站起身來.由赵福搀着坐了下來.就在他右侧案几旁的软垫上.透着窗户里洒下來的光.那张侧颜如同镀上一层金光.
能有子卿和亓昊那对玉树临风的儿子.当父亲的又能差到哪里去呢.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可是那份成熟的男子气概.如同陈酿.越久越香醇.我从來不曾好好地看过他.何时.那三千青丝居然染上了一些霜白.眼角的皱纹何时那么深了.
我从未把皇甫宸当成自己的夫君.这一刻.却更像是女儿看父亲的感觉.这样奇怪的想法. 让我鼻头一酸.他是老了.所以不能再纵容我的胡作非为了吗.他是老了.所以沒有精力才惩戒我了吗.他是老了吗.他真的老了吗.
赵福奉上茶和点心.还未等我细看.远在五步之遥的皇甫宸开了口.声音还是那样慵懒.却带着疲惫.“是薰衣草饼和玉尖仙毫.朕记得平日里你爱吃.”
玉尖仙毫.薰衣草饼.他怎么会知道.虽然这后宫妃嫔并不多.可是我这样一个毫无分量的人.又怎么劳他记着我的喜好.
“娘娘.这草饼是娘娘平日里常做给圣上吃的.娘娘走了以后圣上总说吃不到这好吃的点心了.御膳房的厨子们研究了三个月.却还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圣上总说不是以前的味道.”赵福把茶递给了我.又夹了一小块草饼.放在我面前的白瓷碟里.像是感叹什么.
“是了.九儿.你尝尝.缺些什么.”
我尝了口清茶放下杯子.又捻起块小点心.放在嘴里尝了尝.和我做的点心味道八分相似.却终究是缺欠了些东西.放下手中的点心.我开口道.“少放了桂花蜜.薰衣草汁甘苦.平日里.臣妾都会放些自己酿的桂花蜜.不要桂花.这样.不但可以消除苦味.也不至于让桂花的味道喧宾夺主.”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是手中的笔并沒有停下來了.不再同我讲话.这关乎国家大事.我也不敢再打扰他.一个人坐在软榻上吃着点心喝着茶.心里好像渐渐平静下來.沒有刚才那么忐忑了.
我喝了三杯茶后.皇甫宸手中的奏折还有四五本.殿里又点了龙延香.让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赵福.你们退下.”
“嗻.”
听到耳边有人说话.睁开有些朦胧的睡眼看见整个大殿里面的人都不见了.除了皇上.此刻这个庄重威严的殿堂里.更显寂静了.皇甫宸还坐姿桌案前.只不过现在.他并沒有在批阅奏折.而是半转着身子.看着我.目光里不是那日的凌厉.又变成了有些笑面虎的模样.果然君心难测啊.
“皇上.不知传召臣妾來所谓何事.”我坐在软垫上.有些如坐针毡.
他笑了笑.笑容有一种耐人寻味的错觉.沒有回答我.反问道.“亓昊那孩子去金国了.你知道吗.”
“臣妾在后宫里面.自然是不知.”我沒敢抬头.在帝王面前说谎话.还是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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