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意和众意之间总是有很大的差別;公意只着眼于公共的利益;而众意则着眼于私人的利益。众意只是个別意志的总和。但是,除掉这些个別意志之间正负抵消的部分而外,则剩下的总和仍然是公意。
————让·雅克·卢梭《社会契约论》
——————————————
鬼车当头,九首噬魂,吴知己却不慌不乱,两指微动,无中生有的自虚空中夹出根烟卷来,随即好整以暇的往唇边一靠,烟卷无火自燃;吴知己猛吸一口,叹道:“舒服哟!”
在鬼车崩天隳地,腥口大开的赫赫凶威之下,这一幕太过不起眼了。对于鬼车而言,已被入幻黄庭、千分魂魄的吴知己虽靠着些奇淫巧技免于沦为一具行尸傀儡,可自己若是不欲生擒,那么,已魂陈刀俎之下的吴知己终是免不了身死道消。毕竟,除了还能人格分裂似的拟化下他人,自愿受控且陷于幻境的吴知己并无法像当初与莫道交锋时那样各凭手段,你来我往。此刻的吴知己,就是头赤裸的豚猪,爪牙尽去,凭人割宰;至少,鬼车是这么觉得的。
可本应束手待毙的吴知己,偏偏就在刚才自无中生出支香烟!鬼车迟疑了一下,却未过多理会这不合常理的小节,在她看来,这只是吴知己的又玩一个小花样吧。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吴知己魂灭魄散!人死了,花样再多又能如何呢?
吴知己执着烟,静静的立着,只是那副颇惹人厌的嘴脸却在莫名的渐渐消没,本尚有几分生气的活络劲也愈发微渺,吴知己似正在义无反顾的离脱褪却那些人之所以为人的七情要素。
此刻,吴知己似用了很大的力气方才蠕动起自己的嘴唇,近乎机械化的音符字调,声声入耳,却不含半点情性:“契约将成,大家可还有什么私愿杂念?”
听得这话,方才那奶声奶气的小吴知己立刻哼哼唧唧道:“娃娃我可没私念了!明明是你自己,刚变出根烟抽,哼!”
吴知己用力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只是...试试效果罢了...”
“哼!”小吴知己傲娇的一扭头,不再言语。
见四下再无声响,吴知己眼中流露出最后一丝人性残存的温意,随即缓缓阖目,而当双眼全然闭紧的一刻,他的五官乃至周身也开始渐趋朦胧,如混沌罩体,流光发溢,莫可名状;若强而言之,此刻的吴知己,已不再是吴知己,或者说,他的七情六欲全数泯灭,不再像是个“人”了。
“你、你、你快点呀!那大鸭子要戳到娃娃啦!”一声惊呼乍起,方才那年幼的小吴知己对于身边的混沌异变半点兴趣也欠奉,却只直勾勾的盯着覆压而来的鬼车,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乱挥乱舞的嚷着。
“叫什么叫!我小时候没这么脓包吧?”另一年岁略长的吴知己没好气的啐道,“那鬼鸟要吃也先吃高个的,你一个没断奶的叫个屁啊?”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一二十岁上下模样的吴知己从旁劝道,“有好戏看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哪来那么多废话啊?”
“娃娃我不管!一会一定要虐死那大鸭子!”
“原来我小时候这么残暴啊?”
“我觉得我没有!这个呆娃可能是魂魄千分时...脑子出了问题。”
“娃娃我没问题!啊呀呀!大鸭子来啦!”
吴知己们正七嘴八舌的吵吵嚷嚷,鬼车却已如山似海般轰然压临,庞大的九首利喙堪堪便要触及蚁聚满地的吴知己们。
“滚!”
一声淡漠无情近乎机械鸣响般的呵斥无端端凭空步虚,不知所起,霎时沛塞乾坤,无远弗届。
鬼车忽感到整片幻境天地莫名的一颤,竟如同活了一般,迢迢隐隐间,千般尘缘摆落,万道物理昭彰。
鬼车尚未来得及细察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惊觉自己硕大巍伟的身躯仿佛被一阵超然无形的律动所拨弄,随即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