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击败一个人,自然是需要了解对方的弱点。
方仕对异人所知甚少,这就注定了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败了。这也是陈国大部分臣子们的困境,空有傲视天下的霸气,却无相应的本钱。反观窦玛力等人,自从他进入陈国的那一天起,就虚心向陈国学习,并且交好徐宝禄等陈国官员。这就是差距。
钱进笃定方仕已经憋不出个像样的屁,于是行至殿前说道:“窦玛力先生,方兄。对道的理解可以有多种,却可以殊途同归。我陈国也并不只有理学一道。听闻江南一带便有心学流派,主张理存乎心中,人人都可以称为圣贤;广东一带新起的新格物学,更是主张格万物以致知,知后为我所用。窦玛力先生如有兴趣,我等以后还可以再交流。”
此时,不光异人着急通商的事。钱进也担心论道的时间过长,等下太后和陛下回宫,这通商的事还没谈起,那今天这场酒会岂不是白忙乎一场?另外,他也不忘给自己的师门小小的广告了一下。如今新格物派人丁单薄,正是需要扩大影响的时候。
正当钱进准备将酒会引至下一道“菜”时,方仕指着他鼻子骂道:“你又算得了什么,在这里大放阙词。你又懂什么理?”他刚刚与窦玛力论道之时没有占到便宜,恰巧钱进出来打圆场,便有些不乐意了。
钱进返头冷眼看了方仕一眼,心中不由无名火起。有一种人,对付外人屁本事没有,打压自己人却是一把好手,这方仕显然就是此类人等。
“方兄,你刚刚的论道我听得仔细。那你跟我说说到底什么是理。”钱进寒声说道。
“理乃天道,最是不可捉摸。我等读圣贤书,自然需要格物穷理。你中状元的时候,莫非没有考过《理学》吗?”方仕鄙夷地说道。
“你说理不可捉摸,那就大错特错了。日月运行的轨迹,钦天监的官员发现他们的规律,于是有了天文;河流山川的走势,工部的官员将之等推衍出来了,于是有了地理;老百姓顺应四季的变化种出粮食,这就是农耕;铁匠把矿石炼成农具兵器,这便是冶铸理其实早已在你的身边,你却把它说得那么玄乎,倒是有些舍本逐末了。”
“放肆!”左侧的桌席上,梅祭酒听得钱进这番说辞,当即起身指责道:“理为宇宙万物之起源,是天道,岂有你讲的这么粗俗不堪?居然还一口一个理,莫非你想比肩圣贤不成?”
钱进正待说“人人都可以成为圣贤”之时,徐宝禄已经闻出了火一药味,当即起身劝解道:“梅大家,我这师弟性子有些急,您可千万别计较。”接着,他朝金台之上行了一礼,说道:“太后,陛下,今日异人使团朝拜,我等不妨先听听他们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准奏。”太后脸色有些不喜。显而易见,刚刚论道的时候,方仕已经输了一筹,适才他只不过想找回些颜面罢了。
徐宝禄听得太后旨意,不经意间给窦玛力使了个眼色。后者随即取出一本册子,还有一张地图,珍而重之的呈上。早有太监接过,小心献给太后观摩。
“此乃何物?”太后瞥了一眼那张地图,问道。
“地图名为《堪舆全图》,乃微臣这十几年来精心绘制;书册名为《几何原本》,也是微臣这些年演算所得。”窦玛力回道。
钱进上前恭敬说道:“太后,陛下,正好大殿里面有屏风一张,何不将这张地图展开来观摩一番?”
“也好。”太后吩咐了蔡公公几句。他当即领着两名小黄门将那幅《堪舆全图》在屏风上摊开,一人扯住两个角。
陈国作图多以名山大川为参照,经纬线尚未采用,也就是说所需标注的地点无法精确。若是要描述某个地界,通常会描述成“某某山往东(南西北)几百里”,诸如此类。若是有窦玛力这幅世界堪舆全图就方便多了,只需按经度纬度描述即可。
太后望着那密密麻麻的经纬线,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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