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的开膀子。“干净瓦匠,邋遢木匠”。瓦匠干活儿,大堆的砖石泥土越用越少,场地也越来越干净。木匠干活儿,出废多,刨花,木渣,碎木头子,一大片,场地也越来越杂乱。
做木架锛砍下来的碎柴特多,遍地皆是,伸手即拾。天寒地冷,随手抓拢些碎柴,燃一小堆火,把墨斗放在火堆旁边烘烤着。墨斗里的墨料要用水洇湿后才能弹线用,湿墨和湿线绳常被冻得僵硬,放在火边烤着,随时可用,用后再放回火边。火堆不可太大,也不可太旺,太大太旺烧柴多,总添柴费时间,影响干活。把些湿柴捂压在火堆上,火着得慢,但冒烟,烟气弥漫熏人。工间小歇时,添些干柴,把火弄旺,披上棉袄,围着火堆喝水。“饿死的厨子三百斤,冻死的木匠烟熏味儿”,一边烤火,不忘说句逗趣话,表白职业优势是用柴方便。其实木匠身上并没有太多的烟熏味儿,这只是对木匠烤火方便的一种夸张说法。不过他们身上常有木头味儿却是真的。接触什么木头有什么味儿。接触柏木有柏木味儿,接触松木有松香味儿,若接触那种火杨木,身上有一种臭杨木味儿。这些味儿,木匠自己并不觉得,只有旁边的人才嗅得出。
所谓“长木匠”
木匠做活儿下料时格外小心,必要计算准确,丈量无误后方才下锯截断。尤其是大料,如柁c檁等原木,以及较长大的板材,要反复丈量二c三次,直到确认无误,才动手施工。有时已拿起锯,准备下锯了,仍不放心,又放下锯,再丈量一遍。多量一次,多用半分钟的时间,麻烦一点,不算什么。若因一时大意,丈量错误,锯断木料,就后悔莫及了。曾有一马大哈,下料不慎重,锯短了柁料,到立架时才发现这个错误,更换全部大柁已非易事,拆除缩小房基也有许多不便,最后竟由瓦匠来解决这个荒唐的过失,把整座房子的后墙加厚,用加宽墙体补充柁架短缺的长度。
为了给加工留余地,截取木料总要比设计实用尺寸稍长一些。“长木匠,短铁匠”,铁匠干活下料要短些,短了容易加工,铁料烧红后,经捶打能被碾长。木匠下料若短了,就糟了,木料就作废了。
学徒初始,最可能做坏活。现如今,木材市场上,木料品种多,数量充足,可任意选购。过去可不是这样,木材非常缺乏,木匠下料时非常谨慎,这也是原因之一。所以师傅随时盯着看着徒弟干活,防止做出坏活,糟蹋了木料,给雇主造成浪费损失。
木匠与围观者
歇闲的人们喜欢凑到木匠干活儿的地方看热闹,逗话聊天。看木匠干活,犹如看技术表演。刮拉凿砍锛,看似简单的操作,都蕴含着巧妙的技艺。木匠耍锛子,脚蹬踩在木头上,扬起锛子砍下时,锛刃离脚底只有毫厘之差。据说,曾有木匠当众表演过用锛子磕开用光脚踩着的一粒瓜籽,惊险的很。板材粘接前,需要把两板之间的缝隙消除,木匠叫“严缝”。遇到七c八尺长的板缝,木匠稳住身形,舒展两臂,两腿平稳换步,用二尺来长的刨子刮刨几次后,两块板一对,不仅严丝合缝,而且板面平直,可谓一绝。让人由衷的惊叹和佩服。一堆破木头,经过木匠的手,几天后竟成新物,让人赞不绝口。
木匠们长年走东村去西庄,认识的人多,知道的新闻旧事也多,跟木匠聊天有说不完的话题。木匠们说话大多很风趣,常能逗人发笑,但木匠本人却笑的很拘谨,他要随时保持“师傅”的形象和尊严。
木匠们对来聊天看热闹的男人们,来者不拒,热情招呼,从不厌烦,能来就是捧场,或许就是明天的雇主。雇主c雇主,衣食父母,得罪不得。至少他们能起到四处宣扬的作用,冷淡不得。有人陪着,边聊天边干活儿,也免得寂寞。
对年轻的妇女们,木匠虽然客气,但态度冷漠,话语不多,敬而远之。尤其不愿怀孕妇女进入干活的场地,更不愿她摸碰木匠工具和木活,据说是怕她们可能带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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