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摊主道了谢,白璋上人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一筷子凉面入嘴,辣味儿刹那间在嘴里炸开来。他猝不及防,当即眼泪、鼻涕全给呛出来了,狼狈的捂住嘴,扭过头去,拼命咳了起来。不曾想,越咳越觉得辣,那感觉是整条气管都染上了辣味。
“哎哟,您是完全吃不得辣啊!”摊主端了一碗凉开水,直奔过来,“造孽啊,快喝口水,嗽个口。”
白璋上人尴尬的接过水,忍住咳嗽,一气灌下喉。
效果不要太好。辣味儿完全被压了下去不说,从气管到口腔还有种清凉之感。
“这水……神了!”他惊奇的看着手里的空碗,嘴里咂巴了一下,说道,“象是放了薄荷,可又不象。”
摊主笑道:“就是自家种的薄荷呀。”
“冒味的问一下,我能去看看您种的薄荷吗?”白璋上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您种的薄荷与一般的相比,药性要更强一些,想亲自去看看。”
摊主抬头看了看天色,爽快的应道:“成!反正这买卖也就这样了。您若不嫌弃,小老儿这就收了摊,带您走一遭。”
“不嫌弃,哪能嫌弃……”白璋上人一边应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凉面。
摊主看着他,眼珠子都惊落了:“您这会儿又不怕辣了?”
“还好。”白璋上人抬起头来,冲他憨憨的笑一个,“习惯了就好。”
这可说的全是大实话。之前,他是辟谷近两百年,突然吃到满口的倔强辛辣儿(真的没有一点夸张。摊主家的祖传秘制酱料,他竟然尝出来了一种象人的脾性,即,倔强。于他来说,完全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刹那间,味蕾全部被炸开来。他不曾防备,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那独到的辣味乘虚而入,吱溜的混进了他的气管里。于是乎,堂堂的元婴大能被扎扎实实的呛到了。
但元婴大能就是元婴大能,适应能力也是大能级别的存在。压制下来后,他便完全适应了对这种辛辣之味。不要说是吃拌着酱料的凉面,便是直接吃酱料,他也能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大口吞食。
三下五去二,一碗凉面见了底。
摊主缓过神来,啧啧赞道:“您这吃相,啧啧,太俊了。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爷们。今天,小老儿能为您做这碗面,三生有幸啊。”
殊不知白璋上人听了这话,心里也颇为惊艳——老头儿的眼光好毒啊!不逊于寻常的修士。
摊主的家当不多,三两下收拢来,恰好能拼成满满的一担,用一根扁担挑走。
而他的家也离得不远,穿过大街走到对面,再钻进一条小巷里,拐两个弯,到了一道破旧得看不见底漆的木门前。
“到了。”摊主放下担子,开了锁,恭敬又不失热忱的对白璋上人说道,“里头小,而且乱。劳您在这里先等一下,小老儿先进屋去收拾一回。”
“叨扰了。”白璋上人其实一眼就看光了门里边的情形。
如摊主所言,里头确实不大。就是一间小小的斗室,中间还用一块洗得发白的旧蓝布帘子隔成了内外两间。
里边是卧房,挨着墙摆了一张不大的旧竹床。床边有个半人高的小五斗柜。也是旧的,漆也掉光了。
外间更小一些,但只摆了一口水缸、一个木质的矮脚长桌子,所以,显得要比里间空阔一些。
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所有的家什虽然都是用得破旧了的,但样样擦得锃亮。
最让人动容的是,在木质的矮脚长桌子一头,也就是屋子里唯一的小木窗下面,摆着两个海碗大的旧瓦钵钵。这两个瓦钵钵里,就种着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薄荷。它们让整间昏暗的屋子顿时变得鲜亮起来,也充满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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