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国君即将大婚,齐国出使秦国的使者还没有确定。
今日齐国朝议,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请。
钟离一身官袍,从外面走进堂中,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自从他上位国相以来,钟离还没怎么正式来朝议,一直都是称病在家。
今日钟离身体“大好”了,自然便来朝议。
钟离走进来的时候,堂中很多士大夫全都围着田婴,正在恭维,一见到钟离走进来,堂中登时鸦雀无声,全都面面相觑。
自从钟离做了国相,就没怎么“抛头露面”,很多不知情的大夫们已经自觉站队,变成了“田婴党”,依附了左相。
而如今钟离一来,大家心里就没了底儿。
一时间没人说话,赶紧鸟兽散,各自坐回自己的席位上,等着朝议。
那边齐太子也从殿外走进来,他未曾注意鸦雀无声的大殿,也未曾注意胶着的气氛,进来之后便走到钟离面前,笑道:“先生,今日来朝议了?”
他说着,拍了一下自己,道:“不对,该叫右相。”
他说着,对钟离拜了一礼。
齐太子的嗓音并不尖锐,但是说话洪亮,尤其在这鸦雀无声的大堂上,就更显得异常清晰。
士大夫们纷纷对视了一眼,随即全都站起来,往钟离那边去,恭维的道:“右相来了,近些日子身体可大好了?”
“右相定然是因为国中大事,积劳成疾,要注意身体才是。”
“正是啊,谁不知道右相乃我齐国扛鼎之臣,若是累出个好歹,王上又该找谁去说些体己话呢?”
田婴一看,方才还恭维自己的那些士大夫,一转眼全都跑到钟离那面儿去了,登时气的瞪着眼睛,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钟离赶紧给各位回礼,一连串的寒暄,嘴皮子差点磨薄了。
钟离瞥见田婴的脸色,好像烧糊了的锅巴似的,难看的厉害,大老远儿的仿佛就能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难闻的厉害。
钟离对齐太子小声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坏了?”
齐太子那洪亮的几嗓子,钟离可不认为是偶然,尤其齐太子那神色,“趾高气昂”的,看起来早有预谋。
齐太子也小声道:“还不是先生教导的好?”
钟离摇头道:“非也,是我教导的坏。”
大家正说着,齐王便来了。
今日是大型朝议,朝中有头有脸的士大夫们基本都到了。
齐王坐下来,众士大夫们行礼,这才纷纷落座,回到席位之上。
齐王看了一眼左右,左面是贵族田婴,右面是新官上任的钟离,两个人头一次在这种大型朝议上碰头,气氛也是够可以的。
齐王能看不出这种气氛?
不过这样的气氛也有好处,臣子们焦头烂额,做君王的也就能喘口气儿,通常国中内斗都不少事儿,但是这种不是好事儿的事,有的时候也算是一种制衡的策略了。
齐王道:“各位卿大夫们想必都听说了,今日寡人想和大家议一议,秦国与魏国联姻的事情。”
秦国和魏国联姻,对他们齐国没什么好处,不止没好处,反而给了魏国休养生息的机会。
自从围魏救赵之后,魏国快速衰落,但到底是昔日里的老大哥,一蹶不振是不可能的,如今魏国如果得到了秦国的帮助,说不定就能恢复一些元气。
而秦国目前虽然强大,但是一口吞不了胖子,彻底得罪了魏国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再者说了,秦国想要与中原往来,还要看魏国乐不乐意。
魏国占地这么大,还总是和秦国争夺河西之地,如果魏国不松口,和秦国死磕到底,秦国也不好把手伸进中原,到时候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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