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齐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一身白衣。
白衣不是谁穿都好看的,有些人穿白衣就穿的很素,看着就清汤寡水的没什么精神,虽然不是那种艳丽的俗气,却是那种落于俗套的俗气。
可是那个女人穿着白衣却有一种令人不敢靠近的感觉,凭借她的样貌,不管走到哪都是极招眼的。
可是这种招眼并没有给她带来麻烦,换句话说,是没有明目张胆觊觎她的人。
若说有,陈轩算得上一个。
而自己算不上
自己无非就是拿着母亲生前所受的折磨为借口,才找上那个女人的。
可是谁曾想到,当她就那么站在那里的时候,他从未动过的凡心,他把女人只是当作工具的一颗心,突然就松动了。
不卑不亢的人他见过,气质出尘冰清玉洁的人他也见过,不怕他的人也不是没有,绝色的女人他自然也是见过的,小狐狸就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可是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他都没有。
说到底,沈枫整个人周围都流淌着一种气息,不输于男儿的傲骨,拿得起放得下的那份潇洒,在任何时候都能从容不迫的态度。
当得起光明正大四个字,在这个世上不求什么,不求别人记得她,也不求她能够记得别人。所做的事情都是心中所想罢了,心中想的是什么就会做什么。
这样的人,无拘无束,仿佛不受世上所有的礼仪法度所拘束。
难得的是,她自己明白自己做的是什么,她虽然不畏惧不忌惮那些拘束,可是她本心就没有丝毫想要出界的念头。
谪仙。
思齐自己也分不清他自己是嫉妒还是真正动了心,那些所有的美好的品质,他都曾经想过拥有,香草为佩,他也曾想过以佩兰c泽兰做成香囊,他极喜欢那个味道。
可是,他不配。
陆清婉那个女子,他虽然不喜欢,可多多少少还是带着几分怜惜的。
可是也确实是他与秦昭珉合谋,亲手亲手将她送上了绝路。
陆清婉心思并不算太坏,只是跋扈了些,错就错在,她居然看上了他。
不知道她是看上了自己的黑心肠还是看上了什么,总之陆清婉眼神恐怕不算好使,也许是眼瞎了吧,错付了一生。
可是思齐知道,陆清婉是真的对他好。
若说还有那么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地对他,不为权势地位,不为荣华富贵,便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可是她家中的势力实在是太大,哪怕是开国的功勋贵族,也难逃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又何尝是后起之秀的一个家族呢?
思齐刚掌控北疆的权力不久,看起来平平稳稳,都不敢造作,可是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是他一时能够完全看破的。
思齐不能输,他必定会选择稳固的江山,因此陆家,必须亡。
而且陆家这一亡,就不能让它再有死灰复燃的机会,斩草除根,这还是以前父王教过他的。
就算陆清婉无辜那又如何?
终究她还是陆家的女儿。
哪里来的身体不好,明明是他每次诏寝时动的手脚罢了,这个孩子,本来就保不住。
他的孩子里,自然不会出现陆家的骨血。
陆清婉到最后还是恨他恨得浅了
可是这样的思齐,跟沈枫原本就不是一路人,狡诈又如何?阴谋诡计又如何?
总之我得不到,陈国的那位轩王爷也休想!
思齐不知不觉间,竟然折断了手中捏着的笔,看着纸张上氤氲开来的大片墨迹,浓郁深沉,很快就蔓延了大半张纸。
纯白的纸张一碰到乌黑浓稠的墨,便再也回不去了。
沈皎的喉咙中突然发出些奇怪的声音,激动地扯着周游的衣裳,沈皎不怎么会控制力道,撕拉一声,周游新换上的衣服就扯开了条大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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