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得像头牛的男人会流泪吗
指节的湿润告诉他,那不是她的眼泪,至少,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应该是顺颊而流,应该是流在被褥上,而不是彼此的掌心里。
他是为她而哭,她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她的意志是清醒的,她的灵魂去鬼门关闯荡了一圈又转了回来。
某些深埋在已久的记忆在脑海里复苏。
“焰骜,放手。”
清楚地记得,在她坠落机舱的一瞬间,不知为何焰骜会扯住了她的胳膊,让她迟迟没有坠入江河湖泊。
起初,在焰骜跟随着她跨出机舱时,她被他感动了,可是,当她仰起头,看到降落伞下面,两只手臂死死缠住焰骜双肩的妞妞时,浑身血气逆流,她愤怒于妞妞与焰骜的纠缠,更痛恨焰骜的优柔寡断,藕断丝连。
降落伞一摇一晃无法承载三个人的重量,见焰骜无法割舍,她果断地为他做了决定,她叶惠心,之于焰骜不过是一个借腹妻子,用了生产,道续香火的女人,而妞妞是与他青梅竹马长大的,她成全他们。
所以,她仰头咬了他的手臂,然后,她的身体像一根断线的风筝一样飘坠,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是鱼镇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救了自己。
将她从海里打捞上来,让她起死回生,许多蛰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如打开了闸门,一发不可收拾,曾经的过往,欣喜的,痛苦的,忧愁的一一像放电影片一样从她脑子里掠过。
由于母亲与世无争,不懂玩阴谋诡计,八岁,她与母亲就被狠心的父亲赶出了家门。
十八岁,为了替母亲治病,她参加了焰氏太子妃海选,在万人当中脱疑而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当选上的,总之当时,她只回答高高在上的焰夫人米飞儿一个问题。
“叶小姐,你才十八岁,应该是大好的青春,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海选”
“我们中国的传统就百孝字当先,我妈患了重病,为了救我妈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也许就是这句简单的话语引起了焰夫人的主意,博得了她的同情,所以,她才会在万人当中脱颖而出,成功被定为替焰氏皇太子诞下子嗣的女子。
尽管她是一个代孕的女人,尽管她不仅一无所有,还欠了一身的债务,尽管皇太子不待见她,整天都摆张臭脸给她看,尽管妈妈很有可能在手术中一去不回,但是,她,叶惠心还是勇气地面对人生。
她叶惠心,只有十八岁啊,十八岁,该是一个女子多么美好的青春年华与岁月。
她柔软的双肩却承载着别同龄女孩不可想象的重担。
她是一个没权没势又背景的女孩子,焰家让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为了母亲能活下去,哪怕让她付出所有,她也甘愿。
她只有十八岁,许多的人与事,她都不懂,可是,她却没办法想象自己的新婚之夜,面对的一室的冷清与孤寂,那天晚上,她独坐在床上睁眼到天明,也是那么天晚上,她重新思考着自己的人生。
后来孩子掉了,她心灰意冷,再加知晓了妞妞的回归,是新婚夜焰骜冷落她最主要的原因。
她觉得自己不可能比过妞妞,焰骜一点儿也不喜欢她,婆婆把她从海里捞上来,她失去了忆记,可是,她开始憎恨焰骜,排斥焰骜,甚至排斥整个焰家,那是从骨了里散发出来的一种排斥,自然而然的排斥。
哪怕是现在她恢复了记忆,她仍然排斥焰家所有的一切,有关于焰骜的一切。
睁开眼,无意中,对上了他的视线,见他双眼猩红,泪眼婆娑,心中猛然像砸了一块石头,心疼到无以复加。
然后,她的眸子雾气缭绕,泪水泛滥。
见她醒来,他嘴唇颤动,欣喜若狂,狠狠地捏握着她的手,狠命地握着。
“孩子呢”
这句话像是突然间在焰骜的心里下了一场冷冷的冰雨。
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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