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妤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忙。
史老板今天来得有点晚,来了也没时间和颜妤谈话,到了中午,他还要赴一个饭局。
颜妤只好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到午餐时间,她出去吃了点东西,就到银行查询工资卡上那笔钱是谁打进来的。
半小时后,颜妤神情木然地从银行里出来。
查询的结果,印证了她的猜测。钱是从一个叫刘永的账户里汇过来的,摘要写的是货款。
当她的视线触及“货款”两个字时,心碎了。把她从小到大遭受到的所有委屈和羞辱加起来,也抵不上这个侮辱。他这么做只能说明,他确实把她当作货了,一个可以买卖的商品。尽管她自己不这么认为,她一厢情愿地把她和他的关系抬高到两情相悦的层次,可最终,他将她对他的感情作价了,收购了,了清了。现在他们的关系是银货两讫,从此各不相欠。
这样的结局让她难以接受,她差点在街头失态。
很多年后,她偶然会想起那一天,那一刻,那是她最无助最失落的瞬间。她清晰地记得,冬日的午后,阳光刺目但不温暖,她失魂落魄地驻足在街头一角,街上熙攘的人流在她眼前白晃晃地飘过,她当时站的那个位置,可以远远看见那两幢烂尾楼。最顶层的地方曾存着她的梦,在那天,梦醒了
当时她想,难道她就该接受他的钱?就该受到这样的侮辱?
她不甘心处在这样弱势屈辱的地位。她能够做的,就是要竭力维护自己的尊严。
她强忍住眼泪,毅然返回银行,毫不迟疑地办理汇款手续,把钱退还给他。
当她又一次从银行里出来,她的心情才略微平和。
她知道她的举动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至少能让他知道,他怎么看待他们的关系是他的事。
她也有权利按照她的方式来诠释他们曾经的关系。
回到公司,史老板的饭局仍未结束,颜妤坐在沙发上,看着别人忙。
快要下班的时候,史老板满身酒气地从外边回来。他看见颜妤枯坐在沙发上,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跟她好好谈谈。
他打了个酒嗝,向颜妤招手:“小颜,你来。”
颜妤连忙起身,跟着史老板到他的办公室。
史老板的身体重重落在大班椅上,他两只手掌交叉,手背抵住下巴,撑住他昏沉沉的脑袋。
他一时想不起要对颜妤说什么,他无意义地:“呃”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颜妤见他迟迟不开口,便态度非常诚恳地问:“史老板,您现在有什么工作交给我做吗?”
史老板醉醺醺的,听到颜妤这句话,呵呵笑道:“小颜啊,你现在哪还需要工作?我劝你还是安心待在家里吧。你放心,你的关系一直会在我的公司挂着,养你的钱都是从刘老板那边打过来的。你看你,啊,都傍上刘老板了,工不工作有什么关系啊!如果你闲得慌,就到刘老板那里找点事做。他最近又拿下一块地,忙得很。你去帮忙他肯定乐意。”
这番话非常婉转地拒绝了她,还把她与他扯在一块。
颜妤咬着唇,心里很难受。
她想说,她现在和他没关系了。可这话她说不出口。
她僵坐在椅子上。
她需要工作,没有工作,她做人更加失败,什么都没了。
“小颜,本来有些话我不该问,但见你愁成这样,我就冒昧问了。最近你和刘老板闹矛盾了?”
仅仅是闹矛盾就好了。
颜妤摇摇头,没说话。
史老板觉得奇怪:“那你为什么事不开心啊?”
“我想工作,我不想失去工作。”颜妤说着说着,眼泪滚落下来。
史老板没想到她会哭,吓了一跳,脑子一下清醒了。
“哎,哎,我说小颜,有什么事好好说,没必要哭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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