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
迟来的陆承言和林副官自发坐在了空着的两个位置上。
“人都来齐了,请你们来要谈什么,我想你们心里都非常清楚。”
陆烽洲说到这里,屈指敲了敲桌面,继续说,“诸位都是跟了我陆某人几十年的兄弟了,你们应该知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兄弟,背叛国家的人!”
陆大帅的声音并不大,可他字里行间蕴含的威严,足以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承言!”
陆承言立刻起身,“是!”
“说说这些天,你都查到了些什么,”陆烽洲话音一转,“把你知道的,说给大伙听听。”
“是,大帅。”陆承言颔首道,“事情的起因,是第六师截获了一封秘密电报,上面详细记载了苏省的军事布防……目前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
陆烽洲全程都没有说话,他不说话,底下当然没人敢开口。众人安安静静地听陆承言说完,陆烽洲这才问了一句,“诸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众人异口同声:“一切交由大帅定夺!”
陆烽洲抬手虚压,大厅内迅速回归平静。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事关重大,言儿毕竟还小,我实在不放心交给他去办。可军中还有许多琐事,陆某实在抽不开身……”
在场的都是精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他们连忙表示相信陆少帅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劝陆大帅不必过于担心。
陆烽洲做出很为难的模样,直到众人保证全力协助陆少帅,他才“勉为其难”同意了。
待众人离开议事厅,陆烽洲把陆承言叫到身前,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说道:“你永远看不到这些人背过身去是什么样的表情,你要做的,是让他们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也不敢动手动脚。”
“父亲的意思是?”
“慈不掌兵,这些人多得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可真要控制他们,靠得可不能是兄弟情义。”
陆烽洲在陆承言面前攥紧了拳头,“得靠这个。”
“可父亲也告诉过我,要礼贤下士。”陆承言淡淡道。
陆烽洲一噎,没好气地抬眼瞪他,“你小子真不知道随了谁,一句两句能把你爹噎死!这么跟你说吧,和这些人打交道不能太直,他们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得让他们看到利益才行。”
陆承言眼底划过一抹了然,陆烽洲指的“利益”,自然是赌坊累积的财富,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思忖间,他听到陆烽洲又开口问了一句,“对了,你对这桩婚事可有什么想法?”陆大帅摸了一把胡子,“许向影的身份确实低了些,如果你不乐意的话,等过段时间……”
“不必。”
陆烽洲一愣,诧异地看向儿子。
“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父亲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陆承言双膝并拢向他行了一个军礼,便抬步退出了议事厅。
片刻之后,议事厅里传来陆大帅哈哈大笑的声音。
……
许向影坐在梳妆台前,抬手脱下繁重的头饰。
累是累了点,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完全可以趁机去看看母亲留下的酒厂,就以为陆郁心的生日宴会采买酒水的名义。
思及此,许向影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光彩。她从小就听杨书秋对她说酒厂的故事,闲暇时间,母亲还会在她面前酿酒。
耳濡目染之下,她对酒厂就更加好奇了,加上一直无法亲眼目睹的缘故,小时候的许向影心里,就有了一个想要去酒厂看看的愿望。
如今夙愿终于要实现,她怎能不欣喜若狂?
“很高兴?”
低沉的嗓音突兀地闯进了许向影的耳中。
许向影诧异地转过头:“少帅?您怎么……”
“我有事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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