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影看到陈志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顿时明白过来,这四十军棍到底有多大威力。
可惜她有心替他求情,自己却自身难保。
陆烽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步走到大厅外面,垂首看向被卫兵按在地上的陈志勇。
“动手吧。”大帅淡淡道。
“等等!”陈志勇惊呼。
陆烽洲抬手让卫兵放开他,“陈督查还有什么话想说,莫非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
“不敢,”陈志勇摇头,“我只是想重申一点,我的任何问题,犯下的任何错误,都和王大帅无关。这是我个人的疏漏,我愿意接受惩罚。但希望不要影响到陆家和王大帅的交情才好。”
交情?陆烽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跟王大帅的交情恐怕就是面上笑呵呵,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能把这个难啃的骨头吞下去!
话虽如此,陆烽洲却不可能实话实说。他走到陈志勇跟前,“这是自然,陆某人分得出轻重。”
陈志勇艰难地抬起头,他还趴伏在地上,卫兵刚刚踢到了他的腿窝,他现在一点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昂着头看向高高在上的陆烽洲,这个动作无疑非常艰难,酸软的脖颈让陈志勇忍不住生出一丝难堪。
是,他只是督查,比不上陆大帅尊贵。可他也是男人,凭什么就要奴颜婢膝地被陆烽洲踩在脚底下?
陈志勇暗暗攥起拳头,眼底划过一抹愤恨的光。
“说完了吗?”陆烽洲问他,“说完了就开始受罚吧。”
陈志勇沉默了一瞬,“说……说完了。”
陆烽洲抬手,让卫兵将军棍高高举起。
许向影分明看到那上面泛着湛湛寒光,如果她没看错,军棍的材质至少是铁制的,打在人身上……
“啊!”
她不忍心地闭了闭眼,陈志勇的哀嚎声撕心裂肺,单单听他的声音,就能感受到铁棒击打在身上有多么疼痛。
四十军棍下来,陈志勇早已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看上去触目惊心。
“抬下去,找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疗。”陆烽洲吩咐道。
“是。”
卫兵们应了一声,两人一手扛着陈志勇一边肩膀,将他半拖半扶带了下去。
做完这些,陆烽洲转头看向陆承言,“言儿,你亲自送影儿去禁闭室。”
禁闭室在军营,坐落在城郊外。
陆承言沉默片刻,对陆烽洲说:“影儿这一炉舟车劳顿,已经很累了。恳请父亲准许她休息一晚上,明日再执行处罚。”
“也好,”陆烽洲走到他们二人面前,“今晚苏城大酒店的庆功宴,你和言儿一起去。在宴会上,我会论功行赏。”
“是。”
许向影和陆承言相伴回到了房间,小蝶一直在门外守着,看到他们回来,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三少爷,少夫人,你们总算回来了!”
许向影看到小蝶也特别开心,她正要和小蝶说说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陆承言却打断了她们,“小蝶,你先下去,我和夫人有话要说。”
小蝶愣了一下,担忧地看了许向影一眼,这才点头答是。
陆承言合上了门,转过头来的时候,许向影明显感受到了他的疲倦。
这一个月以来,他恐怕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打仗是多么耗费心神的事情,她仅仅是在后方,就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压抑和恐惧。
而陆承言奋战在前线,他的压力和疲惫,是她完全无法比拟的,也是很难想象的。
许向影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端详着眼前这个眉目冷峻的男人。他的长相就如同雕塑一般完美,周身的气质甚至也和雕像如出一辙,冰冷而且坚硬。
但他们相处的时候,许向影却很少从他身上感觉到这种疏离和冷漠。他也不是雕像,而是活生生的人,是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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