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人的招待规格当然远远比不上空山一叶。清兵卫把他领到阁楼偏房,斟满一杯酒递到浪人手中,“先喝一杯,我介绍部下见你”话音未落,清兵卫的老婆、女头头阿铃一脸寒霜的拉开门,轻蔑的瞥了邋遢浪人一眼,厌恶之色几乎不加掩饰。
早在浪人走进大门时,她便仔细观察过。
破旧的粗布大侉,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前胸沾着几滴明显的干涸血渍,后脖领上油黑发亮,不只有多久没有换洗过;脚上裹着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绑腿,头发用一根破布条向上扎起发髻,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酸臭气息,让人闻之欲呕;身高不及五尺五寸,胸肌宽厚,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看起来和那些粗鲁的混混没有太大区别。
世上尽是这些臭烘烘的肮脏家伙,哪里比得上空山大人这种如明月一般人儿之万一!阿铃心中感叹,看也不看浪人,直接拉了下清兵卫的衣服:“出来。”转身便走出屋外。
清兵卫尴尬的起身,“这、我这婆娘太无理了。”匆匆对浪人弯了弯腰,起身追了出去。浪人抿了口酒,悄悄跟了过去。
房间内,清兵卫、阿铃和他们的儿子凑在一起低声谋划。浪人无声无息的靠在门外侧耳倾听。
“他来历不明,怎可给他如此多的钱!逃了怎办?”阿铃质问道。
“他哪有功夫逃!不待明天,一会马上便进攻,对方已死三人,还惊魂未定,让浪人打头阵,我们赢定了!”清兵卫阴狠的说道。
“明白了但赢了要给他另外二十五量,太可惜了,空山大人也不过五十两到时杀了浪人,可省五十两。”阿铃的声音再次传来。
“太卑鄙了!”有些懦弱的儿子开口反驳。
“住口!你这样怎能继承地盘,当流氓就要什么都干。”阿铃恶狠狠的训斥着儿子。
“是,要发财就得奸淫掳掠!”“你去杀那浪人,到时先把他灌倒,你背后一刀,就可解决他。”“不杀些人,部下怎会服?记住,当流氓,你不杀人,迟早被杀!”夫妻俩一个恶毒,一个狡猾,一人一句的教育起儿子。
“我我也杀过丑寅的一个部下。”
“杀一个算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杀一个和杀一百个,被官府查到都是死刑!我告诉你”
浪人撇嘴一笑,已经没必要再听了,不过如此一来,刚好符合他的心思。原本他也没打算为了些许钱财,替清兵卫卖命,哪怕雇佣费用是超出他想象的五十两黄金也不行。
浪人起身,冲着发现他正在偷听的一众妓女轻嘘一声,示意她们不要声张,回到偏房中继续自斟自饮起来。
小酒馆内,老头拨弄着火塘时不时的唉声叹气。空山一叶用筷子翘了翘空掉的酒瓶,醉醺醺的说:“喂,没酒了。”老头赶忙进屋端出一瓶烫好的酒,恭敬为空山一叶斟满,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空山一叶,重新回到火塘边发呆。
“你已经叹了73次了,老头。”空山一叶斜躺着身子,醉眼朦胧的说道。
很难想象如他一般刻板、冷酷、刚硬、挺拔之人会慵懒至此,与以前相比完全是两个人!
如果被熟悉之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张大嘴巴认定这家伙是被鬼附了身。
不过酒馆老头肯定是不知道他以前的气质的,除了最开始被空山一叶的杀气惊到之外,通过几天相处,一直以为这位大人除了沉默寡言外,性格还算平易近人。
“大人,这小人不过是有些可惜那浪人,难得有个热心肠的,但无论他帮哪一边,恐怕最后都难逃这些流氓的毒手。”
“哦?怎讲?”
“大人有所不知,不管清兵卫还是丑寅,两人最是狠毒!就说那清兵卫,这些年不知害死过多少侠士性命。就连家眷也被他强逼为妓,真是可恶如果刚才那武功高强的浪人开价少,也许清兵卫还会忍一口气放任他离开,一旦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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