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姨娘不受宠,而且听说以前做错了什么事儿,所以说是划出来这么个园子给她,不如说是软禁了,直到她去世后二爷搬了进来,府里上下还留着不太爱进出这园子的习惯,至今二爷跟府里其他主子都还生分得很。所以你不要随意乱走,出了澜园可就不是二爷的地方了。”
“可……严先生的兄长好像跟严先生感情好得很。”
“那是自然,二爷的医术多了得,当年大爷出了事差点丢了命,好多郎中都说没得救了,是二爷锯了他两条腿硬是把人给救回来的,所以他们兄弟俩亲着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红鸯吐了几口瓜子壳,不知怎的始终没有继续说下去。
清桐便也没问,只轻轻吸了口气,随后转身往房门外走去。
“这么冷的天,你去哪儿?”红鸯见状忙问道。
“去看看我弟弟。”
“不用去了,我刚去看过,二爷来给他扎了针,但他还是昨天那个样子,本来给他炖了虫草汤,但一口都喂不下去。二爷说他这叫什么来着,我也不记得了,反正就是不太好的意思。”
红鸯的话让清桐心一沉:“严先生还说了些什么吗?”
“没了,二爷可忙了,你以为他整日就只围着你弟弟转么。”说着,红鸯敛了脸上的笑,翻着眼白瞥了清桐一眼:“清桐小丫头,你要知恩,晓得么。你们姐弟俩的命就是二爷捡来的,真治不好你也别多想,况且你这一身的伤也得好好养着,二爷平时都是给什么样的人物治病,别不知好歹乱跑出门,把伤又弄严重了,白糟蹋了二爷的时间不说,到时候我在二爷面前也不好交代。况且二爷他自己的身子骨还……”
话没说完,红鸯意识到了什么,喉咙一噎顿住话头,随后放缓了神情,继续咳着瓜子道:“所以你安分地把伤养好了,至于你弟弟,不是我说得不中听,进府里这些年我见过不少来找二爷治病的病人,都是疑难杂症来的,所以虽说我只是个粗使丫鬟,却也看得出来,你这弟弟时日怕是不多了。”
清桐的脸白了白,垂下头没有吭声。
“说起来,他得的到底是什么病,这么吓人……”
他得的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这是严沉月给出的诊断结果,但清桐嗫嚅了片刻,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严沉月的话让她想起很久以前被她忘记了的东西,所以突然感到有点难受,她兀自低着头,站在门槛处,没走出去却也没有返回屋里。
直至她无意中一抬头看到了什么,突然面如死灰,迅速推进门内,继而将门轻而快速地合拢。
“怎么了?”红鸯嗑着瓜子,看着她这突兀的举动,皱了皱眉。
清桐没有回答。
贴着门缝,她看到昨天那顶黑色轿子过来的方向,缓缓走来一道人影。
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面孔的时候,她就已凭着直觉退进门内。事实证明,她这么做一点都没错,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再次遇见的那个手背上长着刀的男人。
连着两次来到澜园,是为了什么。肯定不是为了看病,他身上一点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寻思间,那人已从门外那条小路上经过。
小路离静斋有一点距离,只要不是有心,没人会留意到那段距离之外有扇门开启着一道缝,缝里有一双不安且警惕的眼睛。
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即将从静斋门前走过的一霎,那人回头朝房门处看了眼。
稍纵即逝的一瞥,清桐攥紧了拳头,心脏突突跳得厉害。
以为和昨天一样被发现了,但他继续往前走去,目不转睛的步伐让清桐稍稍放松了些。
此时红鸯已好奇地站到她身后,也贴着门缝朝外看去,见到那个人侧脸时愣了愣,然后轻轻问了句:“你在躲他?你怕他?”
清桐迟疑片刻,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是谁,严先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