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朝堂。
“郑葵被革职查办,玉京太守一职空缺,众卿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献帝抛出一个问题。
群臣静了一瞬,户部尚书邱敬出列:“臣推荐新科进士方大同。”
“方大同,此人是谁,现在何处任职?”献帝似乎毫无印象。
“此人乃一甲最末,现在藏书阁做一书吏。”沈新海道。
“一个书吏而已,邱尚书何以觉得他能胜任玉京太守?”献帝盯着邱敬。
“臣见过他几次,是个勤恳之人,而且颇有资质。”邱敬道。
“其他爱卿还有别的人选吗?”献帝问。
无人答话。
献帝便道:“那就任命方”
“陛下,臣有本奏!”卢文正出列。
“准奏。”
“陛下,臣参户部尚书邱敬徇私枉法收受贿赂,而且侵吞国库银两中饱私囊。”
一句话,震动整个朝堂。
“你,你血口喷人!”邱敬不顾当庭,指着卢文正。
其余人低着头假装自己是空气。
“臣有证据。”卢文正并不争辩,只对献帝道。
献帝饶有兴趣:“朕倒是想看看你的证据,带上来!”
“陛下,臣有物证人证,人证便是方子同,是否准其面圣?”卢文正请示。
“准!”
邱敬听到这话,心中顿时开始打鼓,心虚地频频望向严安。
严安当没看到。
方子同很快被带上来:“回禀陛下,臣一时鬼迷心窍才想着贿赂邱大人,可臣蒙受皇恩自觉不该,便向卢大人自首。臣曾给了邱大人一百万两银子让他为臣谋个好职位,臣认罪,不敢有丝毫隐瞒,请陛下责罚。”
这话说得多漂亮啊,大义凛然又处处透着对皇帝的尊敬,简直就像是事先备好的文辞。
“爷,您真让他这么说,听起来多假啊?”长青讶异。
谢君欢半靠在榻上,左手落下白子:“要的就是假,让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一个局。这样严安心里的火才能更旺盛。”
“您挑起他的火做什么?”长青想不透。
谢君欢右手执黑敲了敲棋盘:“引蛇出洞,蛇只有感受到了危险才会钻出温暖的洞穴。”
长青点头。
良锦端了药进来:“世子爷该喝药了。”
谢君欢微皱眉:“太苦。”
长青失笑:“桃之夭夭还有束姑娘腌制的梅子,属下拿几颗给爷?”
“爷又不是妇人。”谢君欢白了他一眼,却没说不要。
长青心领神会,自去给他拿了。
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做这个东西的人。
朝堂上,卢文正将邱敬侵吞国库银两转存至恒通钱庄的票据呈了上来,还有恒通钱庄掌柜的证词,以及邱敬在京郊置了好大一座宅院的房契。
铁证如山,邱敬无法辩驳,急得满头大汗。
他不住望向严安,期望他能说句话,那些东西明明不是他的啊!
可严安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
“邱敬监守自盗,证据确凿,打入天牢,秋后处斩!”献帝冷声道。
邱敬瞬间瘫倒在地。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否则不止他,他家人全都活不成。
谢君欢喝了药,看了会书便觉有些疲累,正欲闭目养神。
长青进来兴味盎然道:“爷,您知道皇帝指了谁坐京城太守吗?”
谢君欢淡漠地看着他,不喜欢他卖关子。
“爷您真是怎么都想不到,束修!”长青有点激动,“这皇帝怕也是疯了吧。”
谢君欢也惊讶,但他却并不这么觉得。献帝不是会为女色误国之人,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用意。
“束修心性单纯,又有一肚子学问和报国之志,是可塑之才。皇帝是想打造一把真正可以为他所用为他控制的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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