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许小姐是犯了什么罪?”
“什么时候开庭的,为什么要对外界隐瞒?”
……
等等诸如此类刁钻到让人难以启齿的问题,在这些记者嘴里说出来,都成了很平常的语气。
也难怪,他们就是做的这个活计,哪天羞于挖人隐私,也就愧对自己自己脖子上挎的摄像机,手里举的话筒了。
许初雪顿时手足无措,以往面对记者那般的从容不迫,现在可是没了一点的凌厉与霸道,有的只是惊慌无助,倒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不过,要是用这种眼光来看待她,怕是侮辱了孩子的天真与单纯。
她看着摆放在她眼前的话筒,除了当初第一次冲着摄像机说话的时候胆怯,这个时候却是了那例外之一。
夏音看她的眼神,没有一点的同情,充满了锋锐与凌厉,这个下场可比她想象中的轻多了。不过用不了多久,明天她就得从一线明星中除名,那个污点得伴随她一生。
相比同样要伴随自己一生的痛处,也算是便宜她了。
任由她自己去焦头烂额,夏音收回视线,看向了莫庭岩。
后者微微低头,刘海随着轻风晃荡着,他一手抄着口袋,身影欣长而高大,以往怎么看怎么想跟擎天柱似地男人,怎么今天这一眼,看着就单薄地跟要随风而逝一样。
他抬头,视线和她的触碰在一起,他似是强笑了下,迈着长腿冲她走过来。
“回家了。”他向来富有磁性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仿佛公司没了,自己说话都没了底气。
“好。”夏音那股压人的气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地是无比轻柔的温顺,生怕声音大了一点,都会波及到男人现在如同薄冰一样的心境。
一路上,莫庭岩都没有说一句话,脸上甚至没有一丝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驰而过,像是曾经拥有的,一掠之下,不复存在。
他越是这娃平静,她越是担心,有句话叫做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她脑子里闪了个念头,生怕他因为从云端掉入沼泽,不是怕没有力气挣扎出来,而是怕没了想出来的念头和勇气。
这个想法闪过,反应过来的夏音一脚油门踩住,堪堪停在人行道前面一点点。
两个人的身子也是狠狠往前一颤,莫庭岩缓缓地偏过头来,脸色冷峻,短短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回了家以后,夏音一身疲惫,正要进门,却看见身后的莫庭岩站在大门那里,目光将整个房子囊括了进去。
夏音走过去,看见他薄唇紧闭,拳头紧握,忍不住地轻声问道:“怎么了?”
莫庭岩喉咙清晰地滚动了下,声音低沉而沙哑,“公司负债累累,这房子……抵了……”
夏音愣了一下,然后面色缓和过来,挂着轻快的笑容,轻缓地道:“没事没事,我手里还有钱,咱们在市里再买套房,买市里楼盘最好的!”
莫庭岩斜眸看着朗朗夜空,“本来是要我爸妈那套宅子的,如果真要抵了莫宅,他俩住哪呢……所以我就没和你商量,擅作主张把这房子抵了。”
夏音看着他纠结的那个样子,心疼的不得了,柔声道:“没事,应该地,总不能让长辈这么大年纪还得跟着奔波不是?”
莫庭岩低头看向她,她抬着头,明明是仰望,却总觉得男人不如以前高大了似地。
“对不起……答应你地,没能守住。”莫庭岩视线不敢落在她的脸庞上,没那个勇气,毕竟答应她要守护住的东西,还是被抢走了,以至于都不能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住处。
“说什么呢。”夏音眼红了一圈,鼻尖酸酸,拉起莫庭岩的手,“真没事的,只要咱俩还在一起,就行啊。”
莫庭岩紧紧咬着薄唇,好似随时可以渗出血来一样,嘴角咬着的,是那支离破碎的自尊,和无法言说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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