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泛着淡淡的梅花香味,带着丝丝血腥,他深呼吸,再深呼吸,片刻,扬声道,“来人,飞鸽传书给秦柏,所有对萧云楚有所留恋的将士,一律杀无赦!”
罗嬷嬷从暗处走出,将萧玉风的话写成一道密旨,退出去之前,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萧玉风冷然。
“清瑟,支撑不了几天了,她总是在想萧云楚,总是流鼻血……”罗嬷嬷眸中闪现一丝怜悯之色,清瑟,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萧玉风咬牙,寒声道,“去宣阮冰墨见驾,下一个,轮到阮冰墨了!”
罗嬷嬷点头,躬身退出。
萧玉风见到阮冰墨,是在夜间,偌大的御书房,袅绕着熏香,带着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书房的暖炉燃烧的正旺,炉火时时的发出“嗤嗤”的声音,处处洋溢着一种慵懒的味道。
看着躬身请安的阮冰墨,萧玉风微笑,轻声赐座。
阮冰墨扫视了一眼御书房,宽大的可以做马场的御书房处处扔满了奏折和书籍,连镶金藤木椅上都乱糟糟的堆满了纸张,有些揉成一团,有些是撕碎了丢在地上。
显然皇上的心情最近欠佳,萧玉风微笑着站起身来,“这几天政务繁忙,御书房也不许那些个奴才随便进来,所以乱成这样,我陪着你一起站着吧……”
阮冰墨垂首,半是恭敬半是冷漠的道,“皇上,深夜传臣来此,有何要事,还请明示……”
萧玉风微笑,轻声咳嗽,面色微微有些苍白,轻声道,“冰墨,你,我,萧云楚,如果我们不是生在皇家,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阮冰墨眸中闪过一丝冷笑,脸上仍然是淡漠一片,他的眸光落在书桌上跳跃的烛火上,沉默不语。
“冰墨,我今天让你来,是让你放下兵权,用自己的性命救清瑟的……”萧云楚扶着书桌,缓慢的走近阮冰墨。
“……”阮冰墨依旧是沉默,但是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的理由,有四个!”
“第一,就算你握着十万大军,你也斗不过我,我掌握了太多湘南阮家的秘密,我有上十种让阮家彻底消失的方法,如果我可以用七年去布一个局,扳倒司徒家和独孤家,以及萧云楚,你又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幸免呢?”
“第二,你根本就不姓阮,你继承湘南王位,根本就是阮枭桀设下的一个局,他临死之前对你说令堂借腹生子,其实根本就是骗人的,真相是,你母亲,红杏出墙,有了你,而阮枭桀无法生育,所以才容忍你一直活着,这些,你本就已经查到,你还要在这个局中继续下去吗?还要为了保护阮家那岌岌可危的权势牺牲自己的自由吗?”
“第三,阮枭桀死了以后,你继承了他的一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做了五毒教的教主,修炼了他们历代教主才能修炼的玄天神功,可惜这种霸道的功夫会慢慢反嗜,所以他们历代的教主没有一个可以活过三十岁,阮冰墨,你还有三年的时间了,何必要贪恋这三年呢?”
“第四,知道吗?其实你是一个很可怜的人,活着一辈子,从来没有真正的得到过爱,尽管你一直卑微的渴求着爱,但是你得不到,你永远都得不到,没有人会爱你,没有人会在乎你,就算你是权倾天下的湘南王,你一样是个汲汲的可怜虫,这样的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阮冰墨面无表情的看着萧玉风,脊背一直保持着僵直状态,他的皮肤在昏暗的烛火下,几近透明,甚至连细腻的肌肤下缓缓流动的淡青色血液都可以看见,他依旧沉默,沉默的看着萧玉风。
萧玉风总结般叹息,“这样的你,活着也是痛苦?你可以用你的玄天神功去救清瑟,最起码,你死了,还会有一个人记得你……”
“皇上,”阮冰墨语气一顿,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萧玉风,“你说的很对,这样的我,活着确实只是痛苦,但是你何尝不是跟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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