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界,红尘凡间,蕞尔小国。
此一时间,夕阳西下,惨淡的红霞映照在山河上,迎着光滑的青石板路,泛着点点荧光,又旋即被马车缓缓驶去的阴影笼罩。
远处有虫鸣之声,隐没在草丛阴影下。
马车中,一清瘦书生端坐,手捧着古书一卷,半眯着眼睛,似在养神,身子大半靠在车上,随着车轮压在青石板路上的清脆声音,书生也轻轻的摇晃着。
这般幽静,许是红尘芸芸众生中毫不起眼的一角,但随着红霞褪去,夜幕笼罩山河,随着远山上忽然亮起的火光,这条不算太起眼的小路,这红尘中的诸景之一,也注定要迎来变故。
那是策马狂奔的呼啸声音,连带着,大地似乎也在因之而震动。
书生睁开眼,伸手掀开窗帘,看着那点点红光一点点接近,眉宇中的忧色愈发浓郁。
正看着,车前传来马夫有些低沉的声音。
“先生”
“那人我识得,黑水山寨的大当家,且将他拦下,问一问缘由,若当真是甚的急事,也莫去阻拦,便随他离去罢了。”
“先生稍待。”
话音刚落,马夫身形一转,使了个鹞子翻身的技法,一手按在腰间,随着翻身腾空,猛地一抽。
再看去时,袖风如闷雷般声响,点点寒芒被马夫甩出,如流星坠地般,飞向狂奔而来的大当家。
砰砰砰
人影渐进。
寒芒却后发先至,迎着大当家面门而来。
那策马狂奔之人,乃是一魁梧大汉,此刻寒芒如疾风骤雨一般罩来,大当家也只是微微眯起眼,手中刀光一绽,只听得寒铁碰撞声音,却不见丝毫伤势。
“天星银针,可是关外张大侠当面”
马蹄声急促若暴雨一般,只听得大汉声音郎朗,却不见停势。
“关外张安岭是吾家大兄,车上坐的,乃是京城望安先生,敢问前面山上,发生何事”
那急促的马蹄声音终于还是止了。
黑水山寨大当家,已然到了马夫近前。
直到此时,车中的望安先生,方才看清楚,先前瞧见的红光是什么。
那是染着大半猩红的衣袍。
这个魁梧的关中大汉,显然是一路负伤狂奔。
关南道行走的江湖人士皆知,黑水山寨大当家,酷爱身穿素白衣袍。
如今,这素白衣袍,已然被嫣红的鲜血染得通透,更为诡谲的是,这乌色的鲜血,隐隐透着光亮。
马夫看得真切,那诡谲红光,隐没在宽大的衣袍之中,似是要通过背部的伤口,一点点侵蚀大汉的肉身。
只是这短短数息的时间,马夫便顿觉黑水山寨大当家的气息,有了缓慢的衰弱。
不祥的诡谲缠身,大当家却似是毫无察觉,只是端坐在马背上,朝着书生这里抱拳。
“到底说来背时背运,谁知恩公竟然到此,可惜此时难有闲叙的功夫,张兄,还请护着望安先生先行离去,前面山上,已去不得了,有妖魔临世,麾下弟兄死伤无数,博了命,给我杀出了条生路来。
恩公先走罢我来殿后,且阻拦那妖魔一二光景,张家兄弟,拜托了”
话音落时,大汉已经喘起粗气来,却倒拖着亮银长刀,竟舍去了逃命的生路,转过身来,回头再看了一眼望安先生这里,便策马,朝着来路狂奔而去
“驾”
猩红的光芒渐渐远去,最后终于消失在了望安先生眼前。
自始至终,书生都没有开口说些甚么。
“罢了,既是黑水山寨的弟兄遭了不测,便先回转罢,世人皆说吾乐善好施,常言称恩公,实则不知,如今日这般,吾能独活,却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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