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令呢?
颜雪伸手推他。
肖苍山自然不可能放。
两人闹了一会儿,颜雪出了一身汗,也没能从他怀抱挣脱出来。
精疲力尽,倒是犯困了。
上下眼皮打架,迷糊间,她听到他在耳边叫她。
*
“不要!不要!二雪!二雪!”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和鬓角流下,渗进枕头里。
肖苍山大口大口呼吸着,忽然想起什么。
坐起身,他对上一双沉静无波的眸。
“颜颜?”
声音,沙哑晦涩。
他伸出手想要拉她,被她躲开。
从床的另一边下去,她进了浴室。
耙了粑头发,肖苍山一拳捶在床上。
靠在浴室门框上,他盯着认真洗漱的女人。
“颜颜。”
颜雪关掉水龙头,拿过毛巾擦干脸。
“麻烦,借过。”
他整个堵在门口,她没办法出去。
伸手将她颊边的发丝勾起别在耳后,他凝着她,“我刚才,刚才做了个梦。我没有,没有喊什么吧?”
喊了。
他喊了最不应该,最不能喊的那个人。
颜雪面无表情,脸色却隐隐泛白。
手指在身侧握紧,她仰起脸,静静的说:“麻烦,请让开。”
这和刚才他一拳打在床上的感觉一样,软绵绵的,让人恼火。
情绪爆发,肖苍山双手握住颜雪的肩,没有控制力道,也不管她疼不疼。
“颜雪!到底要怎么做?到底你想要我怎么做?十年前,我们都是受害者!你别忘了,二雪……”
“闭嘴!”颜雪尖叫。
心,被刺中。
她崩溃的喊:“你闭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说了。”肖苍山心疼的抱住她,安抚的拍着她的背,“颜颜,我不说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嗯?你告诉我,哪怕以死谢罪我也……”
“肖苍山,我们谈谈。”
放开她,他惊讶的低头看着她。
“谈?”
“嗯,我们谈谈。”
慕以瞳说得对,他们需要解开心结。
哪怕,那个结不是普通的结。
那个结是道疤,揭开的后果只有血流涌注。
这氛围,太诡异。
王姐小心翼翼的端出早餐,战战兢兢的打量着两个人的表情。
“王姐,你去买中午的菜。”肖苍山看也没看她,开口吩咐。
中午的菜?
她刚刚一早已经买回来了啊。
可是肖苍山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要她在家。
“好,我这就去。”
应了声,王姐换好鞋子,匆匆出门。
她一走,就剩下肖苍山和颜雪两个人。
“先吃饭吧,有什么都吃了饭再谈。”
他温柔的给她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只煎蛋。
王姐的手艺,那煎蛋金黄灿灿,看着就有食欲。
不知怎么,她就想起来某个早晨,某只黑黢黢的煎蛋。
那是某个人的心思。
只可惜,心思如煎蛋,黑的,就是黑的。
再伪装也没用。
沉默的相对吃完了早饭,颜雪顺手把桌子收拾了,正要洗碗,就被人拿走了塑胶手套。
肖苍山的手大,手套的尺寸有些不合适。
他蹙眉看了看,索性摘掉扔在一边。
“你出去吧,我来洗。”
颜雪默然转身,默默的出去了。
两只碗,两只碟子,两双筷子。
肖苍山洗的时间有够久。
其实,他在拖延。
他在恐惧。
恐惧待会儿的谈话。
直觉,不,都不用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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