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沾衣沾得满身白,南宫伯对千岁府已是熟门熟路,这次是纳兰若瑶接见的他。对于这位大燕的先生,纳兰若瑶可没好脸色看。若不是遇上九爷与陛下这般好人家,他儿子作为质子,有哪个朝代的质子不是遭遇凄惨,下场凄凉。
两人之间有些沉默,纳兰若瑶冷着脸,细饮一口鱼肚参汤,以往她从不吃鱼,对鱼腥味避之不及。可九爷喜欢吃,曾与她絮叨过这鱼体内富含丰富的种种种种,说他梦里的末日世道,没什么吃的,树根他都啃过,可珍惜这样的世道。她听不懂,只管努力去喜欢上这鱼味儿。很是爱屋及乌。
南宫伯抿口清茶,“事关重大,不知九千岁何时回府”
纳兰若瑶不想与他多说,直言道“九爷与陛下一道去了北凉州,陛下早前颁布旨意,命大梁无家可归的难民皆入北凉州。”
南宫伯放下茶杯奇道“哦这是为何”
纳兰若瑶嘴角勾起一抹冷艳,“九爷的心思哪是你能揣测的无可奉告,贵嬷嬷,送客。”
“喳,两位,外面请。”这些专门侍奉贵人的老嬷嬷相当有眼力劲,眼见主子并不待见这老东西,贵嬷嬷说话也不客气。
随行之人是符梵亦,这位大太监如今已贵为粘杆处首座。此刻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即便发怒都得悄悄地发。这是哪,这是千岁府,梁九大魔王的老巢,没谁敢在这造次。
南宫伯神色黯然,起身离座,对符梵亦道“我们去北凉州。”
纳兰若瑶冷淡道“辰儿如今过得很好,比以往好一万倍。往后你离辰儿远点。”
老人喟然轻叹,“为了老祖宗留下来的基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北凉州,不仅关宁铁骑出动筑寒巢,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也跟着搭手筑巢,北凉州司长屠安豹卸去一身轻甲,瞧上去精悍有力,他身兼两职,不仅是北凉州司长,亦是关宁铁骑的头领,官衔为一品虎狼领。可谓文武双全。
即便风雨乱人眼,此地绵延,军卒忙碌的热火朝天。要不是有喝令,他们就差光起膀子干活。
北凉州临近沧澜州,沧澜州的司长牛邓山亦接到调令,带着府兵前来帮忙。
两州司长私交不错,没少互相约酒侃大山,牛邓山几铲子下去,冻土开裂,后边已有一个个如放大版馒头般的寒巢。他看一眼后头那些寒巢,仍旧啧啧称奇,“老豹,你看这一个个的像不像坟头”
“呸!会不会说话!老牛你这狗嘴吐不出象牙。”
牛邓山讪讪道“打个比方,就打个比方,没别的意思。老豹,你说你啥时候才能成大将军”
屠安豹手下不停,很是忧愁,“难矣,大梁如今没战可打,上哪捞军功去。主要重召关宁的老伙计给耽搁了时间,最好的军功都叫那几个不要脸的给挣去。”
话才说完便忽然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黑压压的铁浮屠大军先行开道赶到,踹他的正是李疤子。
李疤子骂骂咧咧,“老豹,你说谁不要脸。”
屠安豹一个后蹬腿,蹬给他一脸雪泥,“说的就是你们几个,来,比划比划。”
两人顿时较劲摔起跤来,
牛邓山哈哈笑,插着铲子一旁看戏。
忽然只觉一阵妖风来,大地轰轰震动,暴雪之下,一头,两头,三头总计十头面目狰狞的黑泽凶兽齐齐出现。可给牛邓山和屠安豹吓得脸色煞白,一声喝,“上马!护寒巢!”
不愧是老牌铁骑,只见数万关宁铁骑不到片刻便已齐齐翻身上马,梁刀出鞘。
领头的黑泽王近了,更近了。就在关宁铁骑不管不顾即将冲锋时,只见这大妖头顶之上,出现一男子,男子满头银丝比雪还耀眼,他双手笼袖,如魔王一般,大黑氅上片雪不沾。其身后是背负大黑匣的胖硕少年,少年燕良辰。
男子缓缓开口“是本王,你们不必惊慌。”
屠安豹与牛邓山瞧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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