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附近有生命体。”电子男音又重复了一次。
陈三尺一愣,下意识的以为是手表发现了铃铛,连忙转头朝四周看去。
黄昏时候,天黑的总是很快。
此时的光线亮度,已经比陈三尺刚摔下来的时候暗了很多,四周仿佛起雾一般,一切都看不真切。往前方看去,只有模糊的影子,特别像是近视眼的人摘了眼镜之后看到的世界。
只有腕上的手表散发着不足以当照明工具用的c淡蓝色的光源,他低头一看,只见其液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像素颗粒组成的小箭头,抬起手腕能发现,那个箭头指着他斜前方的位置。
陈三尺的视线按照箭头指示的方向追过去,只见从他站定的位置开始,向前延伸,天花板上悬吊的东西似乎在逐渐变长。再往前走个几步,那些不清不楚的东西已经可以垂到他肩膀的位置。
那些东西模模糊糊的,什么形状的都有,多数以陈三尺的角度看,是一长条的样子。
整个房间的天花板上到处都悬吊着这种东西,让陈三尺不自觉的想起古代某种伺候在皇上身边的“特殊职业者”,所统一拥有的“宝贝房”。
这一脑补不得了,陈三尺看着它们距离地面的高度,已经在自己身高之下,意味着他的脸要从中间穿过去,就感觉有点反胃。
但是恶心归恶心,人还是要救。
再磨蹭一会儿天都彻底黑了,到时候就不是从中间穿过这么简单了,搞不好还要来一些不必要的“亲密接触”。
陈三尺连忙朝箭头指示方向前进。
仿佛穿行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面,有一种类似于风干之后的腐臭味道冲刺在周围。在还能看见的范围内,为了防止“触须”的碰触,人开始不由自主的闪转腾挪。
很快,眼前的东西变得密集起来,陈三尺不得不用手把它们拨开。
这一接触,他一激灵,手向触电似的缩回来,终于知道眼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怎么形容这种触感呢?
就像放置在冰箱冷藏室角落里,一盘没加任何遮盖的烤鸡,日久天长之后终于被想起。再拿出来时,那些表皮和肉已经脱水变干。这个时候再去摸上一把,就跟陈三尺此时体会到的触感是一样的。
唯一的区别在于,陈三尺手掌接触到的东西,并没有那么凉。
这些吊满天花板的东西,居然是大块大块的肉块。
整个空间,仿佛屠宰场的置肉间。
又像是什么变态狂的肉体收集室。
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灰暗的光线中,陈三尺并不具备这样辨别的眼力。也许原意是任其风干,但显然处理方法不当,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虽然感觉恶心,但是相比在奥凡塞见过的东西,这些还算小儿科级别,最少没有血肉模糊,也没满布蝇蛆。
食堂建筑范围内有这种东西,让铃铛向往的罐头还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陈三尺深吸了一口气,更浓烈的怪味刺激着鼻腔。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朝着箭头指示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越过密集的“肉帘”,唯一一点光线已经被挡在之外。眼前的区域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只有手腕上有一层淡蓝色的微光,连指尖都照不清楚。
视觉完全失去作用的感觉是可怕的。
陈三尺只能尽量把手腕举到眼前,利用这一点点光亮,试图不偏离箭头的指示方向。
但仍无可避免的,时不时被那些肉块直接拍在脸上,三次反胃之后,陈三尺终于忍无可忍,也忽然想起手表侧旁的按钮,似乎曾经有过有照明功能。
带着碰运气的心情伸手去按,果然没反应。
陈三尺对着手表说:“你有没有照明模式?”
“我好像不明白。”
“照明!开灯!手电筒!有没有?”
“我好像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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