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山不知当时老七伤在哪里?”
油灯燃起,紫苏拉开药箱最底层的小抽屉将匕首拿出,匕首没有用鞘,而是用了数层白布包住,她一一拆开,将刀刃放在灯火上烧,她歪头认真想了好一会暮岩提到的名字,才开始回答:“我救过的人太多,不知道族长提及的老七是谁?”
这话倒是不掺半点假,直到她采到夜凉彩独自离开紫荆山那天也没去问狼七的名字,在她说出她的名字之后,当天回去的路上狼七倒是礼尚往来似的说了一遍,不过她没记住,可能当时记住了,过了两天便又忘了,对于不重要的人,一般她不会花时间去记,她的脑子光是记药材的地方还不够,着实没有空余的地方再去多记几个人。
实不相瞒,她连她羊族亲爹的模样都没记住。
“姑娘忘的倒是干净,老七提及紫荆山上救他性命的狐族名为‘紫苏’的姑娘,可是记忆尤深。”
还亲自去寻,字行间透露的期待,他不想注意都难。
“紫荆山?”紫苏喃喃了一遍,眸底有丝亮光燃起,她侧首回头看着神色有几分不愉的慕岩,有些不明所以,也难得有一分好奇心:“你是说狼七?这些时日我都不曾见过他。”
慕岩觉得他从紫苏口中听到了一丝失望的意味,他脸色微沉,瓷杯捏在手中转了一圈,将杯身的花纹看了个遍,他抬头看向紫苏的眉目,目光锐利无比,无关打量隐含洞悉:“姑娘眉角为何有狐族女子才有的朱砂?又怎会出现在狐族的紫荆山,让老七以为是狐族女子?”
狐族女子擅长魅惑人心,长史上记载,蛊惑乃狐族天性也。
别族如何不知,狼族却有个古老的祖训,‘兼狼族要职与儿孙者不可近身狐族,违令者轻则逐出狼族,重则诛之’,万千年间他们狼族对狐族持漠视之态,井水不犯河水。
狐族万年前曾祸害过狼族一次,最后被狼族攻打到近乎灭族,后来狐族亦有祖训,南水狐族与南水狼族永不结好。
狼七在以为紫苏便是狐族女子的时候,还敢这般肆意妄为,他不仅身兼狼族要职,其父更是狼族长老,这次一行,他的目的不言而表。
油灯火苗微颤,紫苏躲开他灼人的视线,将刀刃在火苗上翻了个面,她面色白了一分,更衬的眉宇的砂痣红艳,声色略哑:“我的命格--”
她再无顾虑抬头直直对上暮岩的眼睛,一字一句:“族长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最数羊族族长愚昧,她祸族的命格,瞒得过谁?
两人目光相撞,一个淡漠,一个疏离,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神色。
僵持不下间,听到屋外骨节与木门相撞发出闷响声,随后阿菱端着木盆在门外小心翼翼的露出一点脑袋尖,房中气氛太过诡异,她将热水放在桌上,悄悄用眼神询问紫苏她需要做些什么。
紫苏又看了暮岩半湿的衣衫一眼,对阿菱说:“帮族长把衣服脱了。”
一室寂静,两道同时看向她的目光都含了诧异。
油灯被熄灭,紫苏又在药箱的暗格中找出依照医书配制的金疮药和一枚锈针,还有几许白布,察觉到两人并无动作,她疑惑的看向阿菱:“怎么?”
阿菱是何等人精,她幼时便跟在军师身边,就连军师在战场上指点江山,出谋划策时她都能随身侍奉,凭靠的自然是天资聪慧,能见色行事,不该说的不该做的她半点不会越逾。初时,她还未留意到什么,便被紫苏支出去烧热水,这会推门进来便留意到房间里淡淡的血腥味以及族长的脸色略显苍白
为族长更衣?
刚刚她不过移了一步便察觉到族长威慑的目光,哪里还敢再上前。
在阿菱这里看不出什么,紫苏侧眸去看暮岩。
他半倚在椅背上,双目微瞌,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像是闭目养神,又像在思虑。肩上衣衫被血染湿了大半,那伤像是不在他身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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