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秋猎的场地处处都空旷,到处都是月黑风高用来打架的好地方。
楚昭华对于地方向来都不挑,拔剑就迎面而上,她和林衍之虽然师从不同的师父,可毕竟是同宗本源,做不到出奇制胜,对方的剑招都早已烂熟于胸。很快,她的招式开始变化,剑气纵横,剑气之中隐约剑芒游走,每一次剑锋游走皆是十分刁钻的角度。而林衍之依然维持着守势,剑招严正大气,偶尔才会有一次攻势,那攻势却是十分凌厉。
楚昭华冷哼一声,专门挑他的破绽攻击,崇玄的几套剑法其实也有很大的缺陷,只是剑招之间行云流水,互相弥补不足,她早就把剑法拆开来颠来倒去地练过,每一招的缺陷记得比任何人都清晰,就算林衍之心思坚定,临阵不乱,也坚持不了太久。
忽然,林衍之道:“那日你摔下悬崖所说过的话,难道也是信口胡说的?”
“我说什么了?”
“你”林衍之暗自咬牙,“你自己说过的话,难道自己都不记得了吗?”
因为说话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念奴。当然她现在没必要去辩解,就算辩解了也于事无补,还把刚刚摘除出去的李毓又拖了回来。她连续催动剑芒,步步紧逼,林衍之滴水不漏的守势开始渐渐显出颓势:“我说了什么,你既然记得,就说出来啊。”
“你说,你从前就一直对我心生爱慕。”
楚昭华的手抖了一下,连忙退出好几步,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外。林衍之也没有趁势追击,反而收起了手中的长剑:“这句话,也是随口说说而已?”
她早就知道念奴当时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也能猜到个大概,但是尽可以当做不知道,反正将来天高地远,再无相见之日,而不是此时此刻把所有事都摊开来说清楚。她默默地握着剑,看着林衍之,她的确如同念奴所说的,对林衍之心存爱慕,即使是前世在离开崇玄去普渡庵见他最后一面,她依然如故。
她记得当时林衍之穿着一件旧衣,她还想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她也如此。她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表白,反正将来相见无期,何必徒惹悲伤?可等到在普渡庵里蹉跎十年,什么爱慕,什么憎恨,都不过如此,根本经不起时间的打磨。
这个世上,最残酷又最为坚定永不动摇的,唯有时光磋磨c世事变迁。
而现在,她打量着林衍之,心里隐约又有些重温旧情的希望,只是不再强烈也不可能迫切,更淡而无味一些:“我是说过,也这么想过。”
“我在这之后总是做梦,梦见你摔下去,梦见你对我说这句话。”林衍之低垂着头,所有表情都堙没在夜色,“然后我一次次醒来,想着下一回一定要拉住你,但是每次都差了这么一点点。”
楚昭华缓步朝他走去。
“可是到现在,我一直都在做这个梦,梦见你对我说爱慕,转眼间又走了,一次又一次而我对你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
——如果换成是我,我就会去死。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林衍之抬起头,原本清亮如寒星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我一直在想,为何我对你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竟是这个。”
可是现在不是了。
楚昭华嘴角微微弯起,抬手按住他的肩,倾身朝他凑近过去,她的吐息触碰到他的皮肤时,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皮肤变得又湿又冷——习武的人感官总是特别敏感,稍有肢体接触,哪怕是对停留时间稍长的视线,都会立刻做出本能的反应。
她不禁嘲笑自己,竟然还想重温旧梦,却没想过,故梦才是最难以圆满的c旧时温情才是最易变的,她维持着这样的距离,她的嘴唇距离他的皮肤只有一纸之隔,轻声道:“何必紧张,我又不会真的轻薄你。”
林衍之屏住呼吸,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凝视着她的眼瞳,她的眼睛里映着漫天星光和广袤夜幕。他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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