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陛下分忧,能为我南诏尽己所能,是长乐的荣幸。”楚昭华缓缓地弯下腰,磕了一个头,“请陛下准许。”
楚云侑按在龙椅上的双手慢慢地握成了拳,他看了楚昭华许久,只见她一直跪在下方低垂着头,怒道:“退朝!”
丞相还想趁热打铁敲定此事,却见楚云侑已经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走了。
楚昭华站起身,觉得大概是自己抹了他的面子才会生气的,可是就算她这回推了,只要西唐那边不让步,最后这个质子的差事还是得落在她身上,更何况她的确比那些深宫公主更适合当质子。她下了朝堂,还没走出太远,楚云侑身边的内监就把她叫住了,带她去书房觐见。她问了几句,总算问出点之前不知道的情况出来,原来之前李毓一口咬死要南诏割让流云城,可流云城易守难攻乃兵家必争的关卡,若是流云城割让出去,南诏也就名存实亡了。后来为了流云城扯皮了整整三日,李毓让步了,他可以不要流云城,但指名道姓要楚昭华作为南诏使节出使西唐。
她刚走到书房门口,就见一只香炉被扔了出来,直接擦着她的衣摆摔下台阶。楚昭华看了看那只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香炉,突然发觉从来不发怒的人发起怒来才是很可怕。她低着头,脚步放到最轻,踏过门槛,走进书房。只见书房里已是一片狼藉,书案上的那副砚台被摔了下来,墨水飞溅地到处都是,室内满是墨香。
楚昭华抬起头,轻声道:“陛下。”
楚云侑怒气还没消,见她进来,便一拍桌子:“你就这么想跟着李毓走吗?!”
这里是她的国家,也是她的家,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他从前知道他们是有过些暧昧的过往,可是过去了的就是过去了,他根本没往心里去。可是
楚昭华被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竟已经跪倒在地上,她看着自己倒映在大理石上的身影,心里苦笑,从前楚云侑还是太子时候,她是一点都不怕他的,可是现在被他说了一句重话,竟自发跪下了,难道是他太有天子威严了吗?
“你”楚云侑见她这一跪,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之前的怒火全数熄灭,他愣愣地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是当今天子,任何人跪他都是天经地义,可是她现在做了,他却觉得一阵阵发冷。“为什么”楚云侑喃喃道,他走到她面前,缓缓放低了身子,“我只是不想你去西唐罢了。”
楚昭华抬起头,一直望进了他那双浓重的眼睛:“陛下可以派公主出使,可是没有人会比我更适合。”她这样一路风里雨里闯过来,不管是应对的经验还是她本身的坚韧性格,的确比深宫的公主要更加适合,更难得的是,她还有一半的西唐血统。
楚云侑伸手按住了她的背脊,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他低下头,贴近了她的颈窝:“可我舍不得你离开。”
“陛下,丞相至少有一句话说得对,民为重,君为轻,所有的个人情感对于国家大义来说,都是无用的。”她不说渺小或是自私,只说是无用的。楚云侑背负的东西远远比她的要多,他的情感,他的私欲,他喜欢什么,又或是不喜欢什么,都比不过他身为君王的责任。
“昭华,”他握着她的肩膀,认真地说,“吾心悦汝尔。”
他的眼睛很干净,满脸认真,认真中甚至还夹杂着紧张。楚昭华听到他的剖白,也没有太大意外,更没有任何惊骇:“云侑,那一日,你母亲在你的生辰宴上对我说过,一个君王要维系各方势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可我并不想看到我的夫君将来会娶了一个又一个,不管是不是他愿意的。就算你不会这样做,我也舍不得让你这么辛苦。明明可以有一条最平坦最好走的路,可偏偏因为我,要你去走那条满是荆棘的小路。”
楚云侑静静地看着她,直到他的情绪又全部都被掩藏在他最常用的面具后面,声音却完全嘶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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