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自行车,一双手搂住了眼睛红肿浑身颤抖的妻子瘦弱的双肩。他的心也在流泪,可面对妻子,他要表现出坚强来。
上午,钟树林去派出所报了案,没有上班,又回到了家里。整个上午,夫妻俩不吃不喝地坐在屋里,哭丧着脸,也不说话,心像滚油煎的一般,听着屋外的响动,焦急地等待着儿子的消息。
傍晌午的时候,院门有了响动,夫妻俩一齐奔向屋外。是乡下的大哥钟大年,跟在身后垂头丧气的孩子,正是他们想得心焦盼得心碎的宝贝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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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亮起了万家灯火,街上的行人已渐渐稀少,马路两边的路灯幽幽暗暗的。钟树林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坐着妻子李春花。他们很少这样一同出行,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年抱小山子去医院看病。
李春花没文化,身体又长得瘦小,只在街道的纸盒厂工作了三年,后来纸盒厂倒闭了,她再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带孩子洗衣做饭是她生活的全部,自然很少有机会和钟树林一同出门。
他们先回到家,三间房依旧是静悄悄的,不见儿子的踪影。
夫妻俩又走出门,漫无边际地穿行在城市的每一条马路上。
百货商店关门了,门前已经一片冷清,小人书摊儿早收了,留下的是几张废报纸和四五个破砖头。
火车站里人倒是不少,排队上车的人一个挨着一个,等车的人歪七扭八地坐着睡着,一个一个地排查,没有儿子的踪影。
城郊的小河边,天上繁星点点,河面泛着浅白的微光,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草棵里的虫儿唧唧唧地叫得欢,偶尔有蛤蟆扑通跳入水里。
两人喊了几声“小山子”,声音传出很远,却不见回应。
这时候,钟树林已经出了一后背一脑门子的汗,把自行车放倒在河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春花站在旁边,嘤嘤地哭起来,声音压抑着,一如二十多年前那个洞房花烛之夜。这哭声,一下子触动了钟树林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他鼻子一酸,眼泪也下来了。半晌,钟树林站起身,扶了扶妻子的肩说:“我先送你回去吧,说不定一会儿孩子就回来了,家里不能不留个人,我再到外面找找。”
二人推开房门时,仍不见儿子回来,丈夫转身就向外走。听丈夫骑自行车走远了,李春花扑到炕上“哇”地一声嚎哭起来,那声音凄凄惨惨,只有那年讨饭路上睡在一户人家的柴草垛里,一觉醒来时发现母亲已经亡故的那个清晨她这样痛哭过。
钟树林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乱撞,见人就打听有没有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背着黄书包。后来,路上已没有了行人,他就只是在马路上推着自行车漫无边际地走,期待着哪个墙角旮旯哪棵大树底下有个睡着的孩子就是他的小山子。
钟树林满脑子都是钟山的影子。从孤儿院抱回来的时候,钟山总尿炕,一晚上要换几次尿布,半夜里还要起来冲一遍炼乳,一年多时间里,夫妻俩几乎没睡上一宿囫囵觉。虽然辛苦劳累,但是夫妻二人却乐在其中,像所有父母一样,为孩子一天天成长而感到欣慰。
儿子开口叫爸爸了,在一次他下班回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他喜得抱起儿子骑在脖梗上,在地中央转了一圈又一圈。儿子咯咯咯欢笑着,爸爸高兴地哼唱着“吹起小喇叭,嗒嘀嗒嘀嗒,举起小铜锣,的隆的隆冬”
儿子上小学了,像许多爸爸一样,他把儿子抱在自行车的横樑上,儿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就在他鼻子下边,蹭得他心里痒痒的,一种叫父爱的东西爬上心头,在身体里一点点蔓延开来。
自从钟山进了家门,他觉得生活过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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