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而今只需”陈庆庚这小伙子进入状态,正要滔滔不绝,却发现自家爷爷正盯着自己,脸上是一副“装叉,接着装叉,老夫看你如何装叉”的表情,于是嘿嘿两声,讷讷不敢言。
陈老夫子对陈庆庚有些头痛。
毕竟是亲孙子,陈老夫子只好打起精神,教好这“最后一课”。老人家徐徐道:“西汉之时,不少大贤想要变法消除隐患,死得很惨。大汉初年,建言削藩的那位大贤,居然落得个九族尽灭的下场。”
“南晋也有想朝世家开刀的,无一例外,都被那些士族干掉。前唐,胡兵作乱前有十几位宰相,想收回节度使手中的财权和兵权,要么被免职,要么被杀。”
“便是本朝,你真以为没有大儒看出什么?王安石先生学究天人,想要减轻小民的负担,同时加强国库。但只因他老人家提出的青苗法等计策,触及到士绅大户的利益,最终惨淡收场,小民的负担反而更重了。”
末了,陈老夫子还补充一句,“想改革,甚至变法,谈何容易?自商鞅和晁错两位大贤之后,便没有在王朝运行之时变法成功的例子了,顶多是开朝定制之时稍加改动罢了。”
涉及到王朝更替的历史周期律和既得利益阶层的日益顽固性,陈庆庚当然是一头雾水。但这位年轻人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大周有些积重难返的意思。
陈庆庚还有疑问,左右确认无人,低声道:“那,依爷爷看,大周真无法渡过这个坎儿?”
陈老夫子长叹口气,“士绅大户控制的财富数十倍,乃至百倍于国库,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隐患太大,这是其一。人丁滋长,田土不足,流民日多,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贪心不足啊。那些大族已经从作坊c矿山c船队里挣到海一般的财富,还盯着土地不妨。那些豪门大族当然明白,不给小民活路是有大患的,可谁也无法,无力,甚至无意阻止吞并土地的行为。”
“甘凉关中,响马渐多;河东之地,大盗纷起;京东东路,绿林猖獗。这还只是黄河以北,爷爷了解到的。还剩下多少猫腻,便是爷爷消息灵通,也知不道。”
“荆湖南路和江南西路,也是水盗不绝。还有方腊那厮,谁能想到,大周的精华之地居然有称王的草头大贼!岭南那边,虽然大理国没有放手大屠,此时也凄惨得紧。别看朝堂的邸报,不可信,你爷爷我在岭南西路有几个故旧,其中一个全家尽没。”
“北地又有大变。都说女真人少,和辽国还有的拼,即使打下辽国也不得不向大周求和,到时幽云必复。”
“可辽国方起之时一样人少,安知女真不会像当年初升的辽国一样,甚至比辽国还狠?朝堂诸公想必也是明白的,可他们吵来吵去,最终只能认为女真人少。休得胡言,爷爷怎能和那些人尖子相比,可能是旁观者清,或者爷爷根本没看明白?”
听爷爷这么一说,陈庆庚终于明白大周的情势不妙,他嗫嚅一阵,低声问道:“爷爷,您的意思是,方腊便如那陈胜吴广一般?”
“若大周朝堂应对得力,还有中兴之时,便如西汉东汉。若一个不好,四处流民起火,北方再局势大变,大周危矣?”
陈老夫子微微瞪大了眼睛,眉头的皱纹叠起,心想这个孙儿终于开窍了,“有点这个意思。但本朝说是集数千年文华之大成也不为过,还有远胜各朝的工矿海贸,能另开新局也未可知。”
“不管如何,至少大周的北方,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再平静。听说明月庄的公中,对所属作坊的控制很得力,李响庄主又十分重视教化,很多举措爷爷我也看不懂”
“庆庚切记。到了明月庄要少说多做,先做好自己的活计,其它事情少掺和,如此方能持久。”
“爷爷在汴京,为你和你的几位兄弟多撑几年,有空多回来看看爷爷,别和你几位兄弟生分了。明月庄那里鼓励庄民自建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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