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只管守北门。”
“这么大的地方,总有一个管事的人吧?”
“从前是二十四监司管事,现在……人都跑走了……”
“你怎么没跑?”
“我、我这条腿不行。”高圣泽一手按着右膝,愁眉苦脸,“而且我也不是陛下的宠臣……”
寝宫院门打开,宁抱关将宦者推到一边,将士们挤在宁王身后,延颈翘足,想看得清楚一些。
一名中年妇人站在门口,衣饰与画中人一般,脸上不怒自威。
宁抱关不由得后退一步,疑惑地问:“你是太后?”
妇人摇头,“我是太后身边侍者,太后请宁王进宫。”
宁抱关迈步要进,妇人却不让路,“太后只请宁王一人进宫,其他人请留在外面。”
将士们进宫就是要见个新奇,听说不准进,立刻叫嚷起来,许多人甚至破口大骂。
宁抱关盯着妇人看了一会,抬手制止部下,大声道:“你们等一会,我见过之后,你们再见她不迟。”
一名将领上前道:“宁王不可独自进去,万一里面是陷阱呢?”
宁抱关大笑:“一群妇人,能奈我何?”
众人只好留在外面,对那名妇人评头论足。
宁抱关进到院子里,只见中间的屋子里亮着灯,门外廊庑下站着四名宫女,房门打开,珠帘低垂,后面隐约有人。
妇人道:“请宁王在这里拜见太后?”
宁抱关低头看一眼脚下的青砖,冷冷地说:“让太后来这里拜见我。”
妇人道:“吴王来时,也在这里……”
“吴王算个屁。”
女人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宁抱关几步来到门前,掀帘就进,两边宫女谁也不敢阻拦。
帘后横着一张软榻,坐在上面的妇人惊慌失措,瘫在那里动弹不得。
宁抱关的眉头越皱越紧,左瞧右看,“太后在哪?再不出来见人……”
“我、我就是。”榻上的妇人道。
宁抱关重新打量此人,“不可能,太后怎么会如此年轻?”
“我三十三岁,一点……一点都不年轻。”
宁抱关略显惊讶,在他眼里,妇人也就二十几岁年纪,稍稍弯腰,靠近一些,还是不太相信,“三十三岁也太年轻了些,太后应该是五六十岁吧。”
栾太后依然全身发软,脸上却不由自主露出一丝微笑,“大王怕是有误解,先帝长我两岁,驾崩时才三十五,当今皇帝是我亲生,还不到十岁。大王以为的老妇,应该是太皇太后吧。”
对宁抱关来说,皇帝、太后向来是戏台上的模样,与亲眼所见截然不同。
宁抱关本想羞辱太后,激励将士,然后抢掠宫女,遍赏军士,看到太后本人,心中的那份焦躁却迅速冷却下来。
“你不必怕,我不是来杀你的,只想看看你的模样。站起来让我瞧个仔细。”
栾太后脸上微红,“我……站不起来。”
“嗯?你的腿也有毛病?”
“没有。大王……大王威严,惊吓到我了。”
“早说过,你不必怕。皇帝是你亲生儿子?”
“是。”
“他跑的时候,怎么不带上你?”
“皇帝从小被太皇太后带大,与我不亲,走的时候,大概是没想起我。”
“万物帝是你丈夫?”
“是。”
“他是怎样的人?”
“嗯?”
“万物帝是怎样的人?都说他英明神武,怎么会死在吴王手中?”
“我已多年未见过先帝,不知……他是怎样的人。”
“嘿,皇帝家里挺有意思,老婆几年没见过丈夫,儿子逃跑时不管亲娘,你当这个太后究竟有何好处?”
“老婆”、“丈夫”这样的称呼,太后听在耳中既新奇又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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