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路上只见行人越来越多,有买有卖,还没进城,就已显露出与众不同的繁华。
昌言之与七族子弟辗转四方,见惯了破败景象,对邺城不禁心生敬佩,冀州大军在外,邺城尚能维持繁华,尤为难得,暗道公子有眼力,此地确是避难隐居的极佳落脚之处,天下再难找出第二个。
邺城分南北,北边多是宫殿、官署与贵人宅邸,南边则是民房与商铺,昌言之直奔南城的迎宾里,找一家看上去最大的客店,进去之后要间房。
入住的旅客都要被记下姓名、籍贯与来意,若是外地人,还得展示官府颁给的通行凭据。
昌言之自称是吴州人,拿不出任何凭据,却舍得银钱,一把一把往外抓,伙计直挠头,最后在籍贯一栏写邺城,来意写“原屋破损来此暂住”,然后收下银钱,送客人去房间,提醒道:“客官要住就住,万不可与他人随意交谈,如今不比往常,官府查得严。”
“嗯,我只住一晚,明天就走,不出屋就是。还有,劳你帮我找个人,事成之后,我这里还有一些薄礼相赠。”
“客官已经花了不少钱啦。客官要找哪位?住在附近的人,没有我不认识的。”
“他叫田匠,不是邺城人,来自东都。”
伙计皱眉,“田匠……没听说过啊。”
“麻烦你费心打听,就说有一位东都来的客人找他。”
“好吧。”伙计勉强应允,欲走不走,“我一个人肯定打听不出来,得找人帮忙,我得的钱够了,可别人……”
昌言之又掏出一大把铜钱和碎银,“先拿去用。”
伙计兴高采烈,捧着钱出去。
昌言之知道田匠一直在城里拦截四方客人,不让他们前去打扰公子,因此想出这么一招。
他在房间里独自吃饭,等到将近三更,田匠真的来了,敲了三下,推门进来,将一小包东西扔给昌言之,“找我不必这么麻烦,你只需说自己是外地人即可。”
包里装着银钱,昌言之看了一眼,又递还给田匠,“人家办事,我出钱,怎么能要回来?”
“他是我的朋友,听说你也是朋友,不收你的钱。”
“那个伙计?他明明说不认得……算了。我来找田壮士,其实是有急事。”
“因为贺荣平山?”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蛮王白天时去了谷里,对公子颇为不敬,看他的意思,公子如不肯交出你,他会动粗。”
“嗯,那又怎样?”
“怎样?你总得……做点什么吧。”
“邺城急于与结盟,贺荣部要什么,邺城就给什么,朝廷尚且无力阻止,我能有什么办法?”
昌言之再不客气,直接道:“蛮王所恨之人是你,你可以替公子挡下此灾。”
田匠微微一笑,“你背着徐础自己来的?”
“那不重要,关键是你,大家一同追随公子,当有始有终,田壮士侠名昭著,总不至于救人救到一半,放手不管吧?”
“嘿,别拿‘侠名’两字压我,我承受不起。”田匠想了一会,“你明天回谷?”
“嗯。”
“正好,你带点东西回去。”
昌言之茫然道:“带什么东西?能帮到公子?”
“总之是徐础想要之物。”
“蛮王……”
“贺荣平山的事情你管不了,就别多操心了。徐础不是世外之人,没准早就想好了主意。”
“我可没看出来。”
“让你看出来,他就是不徐础了。”
这一点昌言之倒是承认,“万一呢?公子说什么还没跌到谷底,我真担心他还要修行所谓的平常之心,危险到了身前也不肯应对。”
“他若真能做到临危而无动于衷,我倒要佩服他。你早点休息,明早天亮之前离店,有人送你出城。”
“要带的东西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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