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笑笑，你以为我以前为什么要欺负你？”     宁欣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突然毫无预兆地说。她把叶笑笑说得心里没底，只能满眼迷茫地睁大眼睛。     宁欣当时便就觉得，有些话她一定要说了。     她向叶笑笑推心置腹：“因为我喜欢欺负你的那种快感。我希望把别人踩在我的脚下，我喜欢用别人的痛苦来彰显我的力量。”     “我也许很难回过头去为曾经对你做的那些事道歉，因为当时的我是快乐的，变态而快乐。但是，你所谓的那些痛苦，我不但知道，而且正因为知道，我才会做我做的那些事。”     “从小到大，也许我没有受过什么肉体上的折磨，但在其他层面，我一直就活在地狱里。我被剥夺了尊严，被从小教育要依附于男性，我甚至对于有女人会反抗男人而感到生理性的厌恶。”     “所以我同时也讨厌女人。”     “我讨厌强大的女人，更讨厌你这种无知的，胆小懦弱的小女人。特别是，你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有一副好嗓子，你有我们普通女人所没有的天赋。”     “我恨不得能天天踩在你的身上，用暴力去证明——你再受到上天的宠爱又如何？我能轻而易举地就毁掉你。我比老天爷还厉害呢。”     听宁欣一边说，叶笑笑一边哭了。那泪水太过真实，宁欣感觉就像是从她眼睛里流出去的一样。可宁欣明明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直到现在，我依旧没有高看你一眼，我依旧觉得，我不比你差。但事实上，如果不是我从根儿上就自卑，我何必需要用这种折磨你的方式，让自己感到有价值？”     “所以——你现在感受到了和我以前所感受的一样——屈居于男一望一下的那一种耻辱。所以我要帮你，我赞同你——我不会允许你再缩回去。”     “我并不是为你而这么做的。是我也恨——恨女人需要用尊严和身体去讨好男人。”     “我恨不得世界上，加上我父亲，所有男人都死绝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自由的国度，活在里面的全部是女人呢？”     “怎么样，”宁欣眼尾一翘，居然有些得意洋洋地说：“没想过我心里真正的想法是这样的吧？”     叶笑笑当然没想过，她惊呆了。     更让她惊呆到不能再呆的，是接下来，宁欣真的拉着她闯进唐玲办公室，把她之前对唐玲的抱怨，换成她自己的口吻，全部说了出来。     说完，唐玲当场石化——     这反而让叶笑笑不太忍心。     “玲玲，宁欣的意思是——”叶笑笑即刻想用点什么语言挽救。她不相信唐玲真的会做任何可能伤害她的事，她为什么要怪唐玲呢？     唐玲看了看宁欣的眼睛，又去看了看叶笑笑。     这时候，连在自己工位上工作的倪佳佳，也竖起耳朵，想知道唐玲会怎么说。     唐玲心口咆哮而过一万匹草泥马，她站起来，猛一拍桌：“卧槽，为啥昨天我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那么高兴呢？”     叶笑笑傻眼。     偷偷去瞥了一眼宁欣，叶笑笑发现，宁欣眼里闪烁着逐渐放大的光。     唐玲敲了敲脑袋：“我光想着这事怎么容易怎么来了——毕竟不准在电视上宣传，走其他路子，难免会有模糊地带？”     “笑笑——”唐玲一脸痛苦地说：“对不起啊，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我马上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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