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玲一步一步缩短着与李霏之间的距离。     李霏看见唐玲接近，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几个月前所遭遇的一切。她忍不住又想去用指甲抓自己的手了。浑身上下难受，她觉得自己的皮肤在一寸一寸地溃烂。     李霏抱头尖叫着说：“你别过来，我走还不行么！”     回想和那个人所有的身体接触，留给李霏的，只有如荒漠一样无边无际的厌恶。她摸着自己几乎要剃成板寸的短发，痛苦道：“你看，我现在已经不漂亮了，不会再勾引你，让你把持不住。”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错了，是我的错还不行么？”     唐玲就像雕像一样石化中。     她努力拼凑从刚才开始，李霏说过的所有话，真相渐渐在她的分析判断里清晰起来。     唐玲胸中燃起熊熊的怒火，可她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李霏你——”唐玲嗓音抖着，说：“李霏，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伤害你的人。”     李霏睁着眼，一滴眼泪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她脱力地坐回椅子上，看着唐玲，再也不说话。     唐玲手指紧握成拳。     暂时离开李霏的办公室，唐玲气恨交加地去找了文颖。把李霏的档案往文颖桌上重重一放！     唐玲全身都在颤抖！     文颖抬起头，用毫无情绪的脸去看唐玲，她语气平静地说：“看到了？这就是现实。”     “你之前那百分之八十的期待，现在还有吗？”     “我告诉你，这个李霏——你要是能解决她的问题，你铁定能在我们部门里，成为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升职的女性。”     “你要不要试试？”     唐玲火冒三丈，看表情，都快气炸了！     她一拍文颖的桌子，说：“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是要让我去辞退李霏。”     “李霏现在在人力资源部，就是公司摆明了要养着她。只要她闷不吭声，公司养她到退休都行！”     “你是想给我个下马威，所以才派我去的！”     文颖看着唐玲，眼神里露出欣赏。     她转了一下座椅，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唐玲身边。     等唐玲转过身，正视她时，文颖说：“你的事公司上下早就传开了，说你和庞明旭有一腿，所以陈总大义凌然，尽管你之前在开发部有所贡献，也还是把你打入了我们这个‘冷宫’。”     “但我一听，就知道这传言是在放屁！”     “我们公司的陈总是什么人啊，会因为员工的私德问题，下这么重的手？”     “你看看那个李霏——”     见唐玲脸上怒气越烧越旺，文颖拍拍唐玲的肩：“那个李霏，精神不稳定，公司哪里敢开除她？而且，只要不提开除这件事，她根本就和寻常人没两样。”     “她经历了这种事，第一个反应不是求助，而是怕自己被开除。唐玲，你来我们部门，要面临的只有一个问题——”     “人。”     “人是很复杂的动物，许多想法不是‘想当然’就可以猜测的。我们部门就是和人打交道，和你以前做产品的思路完全不一样。”     “你如果是个乐天派，眼里又揉不得沙子，那我想，你在我们部门会做得很辛苦。况且，你怎么来我们公司的，恐怕心照不宣，你也应该猜得到我对此一清二楚。”     “我不管你为什么得罪了陈总，但既然他肯定也不会辞退你，你不如就和李霏学学。就当你们有了个铁饭碗。只要你俩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别给我们部门的其他人找麻烦。”     “能做到这点，你就已经完成了来我们部门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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