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音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但当醒来的时候,经历的种种,却如潮水般褪去,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最终,连轮廓都消失了,只余那一抹蓝色,和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怅惘。
陆九音抬头,看着夕阳渐渐滑落地平线,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似乎,错过了什么。
只是陆九音的茫然,很快被身后传来的一阵对话打断了。
“听说,祝家钱庄的庄主,正在广纳善缘呢。”一个有些嘶哑的男声霍然响起,带着些神神秘秘。
“可不是,祝庄主老来得子,可宝贝得紧呢。可不,今夜正是祝家大少爷的结亲宴呢,似乎有不少显贵人物到场。”另一个声音应道,带着几分艳羡的口吻。
“不过,祝家大少爷才多大,祝庄主未免心急了些。我可也有听说,这婚事,似乎是来冲喜的。据说庄子惹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才去沐莲寺求告和开光呢。”那人压低了声音,忍不住八卦了几句。
“这话可不能乱说,要让旁人听到”同伴嘘声道,打住了谈话。
声音戛然而止。
陆九音回过头去,却只看到两道人影匆匆经过。
只是,刚才的话,让她心中突然一紧。
冲喜,不干净的东西,开光
不知怎地,她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那夜枯井中看到的陈年残骸和古怪法阵。
而擦伤凌天渊的那支毒箭,上面也有与枯井阵法上如出一辙的符文。
“祝家”姬南堇若有所思,眼神中泛起一抹冷光,“祝家钱庄的本家,似乎就是云城的祝都尉。”
“阿音,说起来,上次花灯会惹你的狂徒,似乎就是都尉祝慎行那好男风的长子。”
姬南堇双手环胸,语带讥诮,“不过,兴许是报应不爽。听说那祝家少爷好巧不巧又去冲撞了堇王妃的棺椁,被封家大少爷砍断了双手,丢到了都尉府门口,那场景叫一个惨。只是没想到,侄子刚出了事,这边祝庄主就等不及办喜事了。”
不过
姬南堇心中暗哼,若那日封曲江没抢先动手,他也绝不会放过那狂徒。
胆敢肖想他的阿音,只废了双手却是便宜了那厮!
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阿音到底对封家是什么态度?
阿音,为什么那么会不惜死遁来逃离封家?又为什么,会带着他的魔雷石出现在蠡湖?
那日,那个瘦小的身躯,包裹在他宽大的夜行衣下。
就这样不管不顾地闯入他的心中。
明明浑身湿透了,却有着那样机警锐利的眼神,和招招狠辣的身手
倒不像是寻常豆蔻之年的少女呢。
陆九音眼睑微沉,却见姬南堇面无异色,似乎只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她双手紧了紧。
那天她不是将那“猪头”传送到堇王府吗,怎么还能惹上封曲江?
果然,封曲江又出现在她的“灵堂”,哪里有什么好心?
说什么是为了她,呵呵,八成就是那“猪头”死性不改,拉扯上了封曲江。
不过,还真是冤家路窄。
狗咬狗,一嘴毛。
可惜,她倒没有看到这场好戏。
姬南堇这幸灾乐祸的讥讽语气,看来虽然躲过一劫,却也没少被折腾吧。
不过,这祝家倒是“有趣”,猫腻不少啊。
看来,她今晚还是要去会会这祝家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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