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么说,那“慈眉善目”身暗红锦衣的白须老头,还不是盘玩着手中的玉核桃,笑得合不拢嘴,麻溜地让人抬走了贺礼。
陆九音微眯着眼,余光扫到了那祝庄主身旁不远处的赤色身影。
那人姿容秀丽,明眸皓齿,眉飞入鬓。
虽是女儿身,眉目间却隐隐透着几分睥睨的英气。
一席乌发被绾成了流云髻,其间插着一支如火焰般耀眼的赤色蝴蝶步摇。
着一身火红色半臂窄袖交领襦裙,袖领口处绣着水蓝色涡纹,下裙摆上绣着同色的忍冬卷草纹。
腰间系着月白色冰花结长穗宫绦,悬着一枚蓝白相间的盘云饕餮纹玉佩,脚着一双赤白相间的云头锦履。
只是那双刻意遮掩的手,虽然是象牙白的晶莹,却不似普通贵家女子般光滑细腻,反而在掌心藏着几枚粗糙的茧。
因为祝庄主的话,对方眉目间升腾起一抹不耐烦之色,右手五指不停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似乎快忍到了极限。
陆九音突然有点牙疼,仿若感到灵魂的震颤。
那不是凌天舞吗?
凌天舞虽是团长凌天渊的妹妹,贵为北朔郡主与沧云丞相之女,但自小随母家在北朔国长大,被北朔国主擢封为“倾舞郡主”。
那眉眼虽像,但那实际的性格,却和稳重的团长叫一个天差地别。
哥哥沉稳如千年不化的坚冰,妹妹浮躁似星点燎原的烈火。
凌天舞向来自视甚高,怼人不倦。
因为关于凌天渊的某件事情,凌天舞和她更是素来不对盘。
每每看到她的时候,更是像点了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燃。
只是平时碍于平时凌天渊在场,怕自家哥哥不悦,硬是忍着没敢当面放肆。
但私下里可是截过她不少任务,断了她的财路。
以至于她现在去南渊国的盘缠,都要参加武斗大会现赚。
只是,念及凌天渊一年前曾经有恩于她,和之前在花灯会上带着凌天渊的剑怼了那“咸猪手”祝威,她此刻对凌家颇有些心虚。
她是真心不想在这时候去主动招惹凌天舞,更不想莫名其妙地被其视为“假想情敌”。
陆九音掐了掐眉心,头大如斗。
同样的,还有旁边脸色煞白的姬南堇。
陆九音本来对姬南堇的一腔怒火,此刻却化成了一抹莫名的同情。
“那个,姬南堇,你要坚强,”她趁着姬南堇分心时候,不着声色地抽出手来,低声拍了拍姬南堇的肩膀,“我先走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
“等”
一个音节,瞬间将陆九音打入了地狱。
擦,姬南堇你个混蛋,还能再猪队友点吗?
还是——
故意的?
凌天舞耳尖得很,竟在人群中瞬间锁定了位置。
她眉目间的戾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和震惊交织的复杂神色。
看着魂牵梦萦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痴痴地唤了一声,轻柔如羽毛轻扫,却藏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微颤。
“堇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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