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夏明朗都已经走了,她还能找谁?
晕乎乎地想了一会儿,尽管极不情愿,但傅明月还是打了高逸尘的号码。其他人都住得远,等人家山长水远赶过来,她估计都烧成炭了。
手机响了好一会儿,还是无人接听。
傅明月就主动掐断断了。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美梦当中,谁会接她的电话?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傅明月双手按住花圃的边沿,颤抖着两条腿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她看到屏幕上高逸尘的名字,再次有了想哭的冲动,事实上,她的眼睛已经湿了。
在这个极其脆弱无助的时候,有人还肯接她的电话或者给她回一个电话,就像给了她一份救赎。
“出什么事了?”高逸尘沉稳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对不起。可是,你能不能到我楼下来一趟?我发烧了,有点严重。”
“等着。”
然后通话就切断了。
傅明月再次在花圃边上坐下,却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彷徨无助,虽然身体还是难受得像是要死掉一样。但胸腔里的那颗心,像是找到了某种依靠,不再像挂在天地苍茫之间四处没着落。
高逸尘来得很快。
深夜里,他的脚步声特别清楚地传来,响在意识昏沉的傅明月耳朵里,像是花开的声音,让她嘴角下意识地弯了一下。
“傅明月。”
高逸尘站在她面前,弯腰看她。
傅明月抬起头,虚弱地笑了笑,虚弱地说:“我好像快要死了。”
高逸尘没再说什么,一把将她抱起来,健步如飞地往医院走。从风雅阁门口到医院,还不到一公里的距离,慢慢将车开出来,两条腿都能走到了,所以高逸尘没有开车。
傅明月用仅有的力气抱住高逸尘的脖子,闭着眼睛靠在他胸口。身体本来就不舒服,这样不停地摇晃让傅明月更加晕眩难受,但晕眩里又有种莫名的心安。
很快,医院就到了。
傅明月烧得太厉害了,医生直接给她屁股扎了一针。即便这样,也不可能立马药到病除。
回去的时候,高逸尘打了一辆出租车。
距离太近,司机原本不肯载他们,高逸尘直接塞了他一张百元大钞说不用找,司机就马不停蹄地踩下油门。
回到出租屋,傅明月就跟高逸尘道了个谢,然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至于高逸尘有没有离开,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真管不上了。
等傅明月让被子捂得一身大汗淋漓醒来,天已经凉了。虽然还没动,但她能感觉到整个人已经松快了不少,再抬手摸了摸额头,果然已经不烧了。
坐起来的时候,傅明月发现身体还是虚软,让她很想立马又躺回去。可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挣扎着起了床。
走出方便,傅明月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高逸尘就在沙发上躺着,而且还在睡。他的眉头微微蹙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做梦,还是因为沙发太过窄小让他觉得不舒服。
傅明月就那么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心情莫名的复杂。昨晚打电话的时候,她脑子跟一团浆糊差不多,但是对于发生了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她记得这个人如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因为她一个电话急急赶来,记得他如何抱着她十万火急地往医院赶,记得他将她放在床上给她盖被子若是八年前,这些事情有无数的人抢着帮傅明月去做。但八年之后,这对她来说求而难得的东西。不管高逸尘这是出于单纯的善良,还是因为向暖,都足以让傅明月感动万分。
分开双唇,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将心里汹涌澎湃的情绪一起吐出去之后,傅明月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小心地关上门之后,才开始洗漱。
她不知道的是,几乎是在她踏进浴室的那一刻,沙发上的男人睁开了那双精光内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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