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沈皇后自知失言,没再说什么,明帝接着道,“不过,爱妃的怀疑也不无道理,北狄人对我大齐皇宫并不熟悉,能走到御前来,定是这邺京甚至皇宫内有他们的策应。”
明帝说到这里不喜不怒地看着沈皇后,“皇后,你说会是谁呢?”
沈皇后见明帝这般神色,像是对她起了疑心似的,当即握着明帝的手,恳切地道,“陛下,臣妾愚钝,想不出是谁这般狼心狗肺,享着陛下的恩德却成了北狄的走狗,无论是谁,一旦抓到,一定严惩不贷,警示世人。”
明帝嘴角露出一抹笑,轻轻拍了拍沈皇后的手背,“朕知道,爱妃对朕总是最诚心的。”
帝后二人依偎在一起,各有心思。
到了晚间夜深了,蒋衡这才顺着窗子入了殷羽房内。
今日宫内来了刺客,殷羽担心是诛夜阁那边动了手,便一直没睡,侧躺在床上等着他。
见他来了,殷羽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今日有刺客是怎么回事?”
蒋衡坐到床上将她揽在怀里,温声道,“是北狄人。”
北狄人已经被蒋衡帅兵打得十年之内再无还手之力,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齐的皇宫里?
见殷羽疑惑地望着他,蒋衡的眉头也不自觉的蹙了起来,“暂时还不知道原因,还在彻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大齐必定有内应。”
殷羽点了点头,“皇帝可有受伤?”
“无碍。”
殷羽见他的左手一动不动,心中一紧,“那你呢?”话音还未落,她便伸手将他左肩的衣衫一把扯了下来,缠绕了数层纱布的左臂依旧渗出了血印。
她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上去,疼惜道,“一定很疼吧?”
蒋衡没有说话,只是温和地看着她,看着她为自己难过,心中安宁而满足。
默了一会儿才道,“你从前受伤都是如何过来的?”
殷羽被问得一愣,她受伤时?
从九岁上暮迟山,到十岁入诛夜阁,再到十五岁闯地下校场,十六岁开始没日没夜地执行刺杀任务,她受过太多伤了,整日刀尖舔血,命悬一线只道寻常,她早已数不清了。
这十年来,还从未有人问过她,她受伤时是如何过来的。
殷羽把视线移开,不再看他,揉了揉鼻子,轻声道,“我……我不太记得了。”
蒋衡把她拉过来,温声道,“同我讲一讲你过去的事吧,我想听。”
殷羽从来不喜欢旧事重提,因为她的旧事大都写满了无奈和苦涩,没有一件是美好得值的重提的,毕竟没有谁愿意一遍又一遍地回味带着血腥色的苦涩。
她想拒绝,可他望着她的眼却是那样的真诚,带着包容和疼惜,溺爱和纵容,静静地等候着她把自己展现在眼前。
她垂眸思量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道,“你想听什么时候的事?”
蒋衡伸手抚上了她的眉眼,温声道,“都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都想知道。”
殷羽气笑了,轻锤了他一拳,“你也太贪心了,当我是话本子里的主人公,把自己全都剥开呈给你看?”
蒋衡也笑起来,眼神熠熠地望着她,“你若愿意,未尝不可。”
殷羽侧过身子,枕在他的腿上,笑吟吟地瞪着他,“是不是长得好看的人都想得美?”
蒋衡伸手轻轻地捏着她的手指,嘴角噙着笑,不置可否,“那便说吧,从你九岁到那边起,慢慢说起。”
殷羽疑惑,“你怎知我是九岁到的那里?”
蒋衡捏着她手指的手一顿,“从你现在的年龄推算的。”
也是,江湖上关于她的传闻有很多,他知道她初上暮迟山的年龄也不奇怪,随即没有多想。
短暂的回忆了一下,道,“这十年来,我一直都住在山上,那里漫山遍野都种满了西府海棠,四月花期,满山红云似锦,让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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