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潼动作一滞,不情愿的回头看去,果然是青女。青女一身浅青色束腰襦裙,外面罩了一件青纱,昳丽大方。她又戴上了她的斗笠,四周垂下的纱幔也没能挡住她眼中喷出的怒火。青潼瞧的清楚,小小瑟缩了一下,小声道,“姐”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话还没说完,青女就上前扯住了他的耳朵,手指上的力气很大,不留一点情面。青潼哀叫道,“不是吧,你怎么又扯我的耳朵啊。”
青女不理他,觉察到大厅里食客们探究的目光,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就一路提溜着他从临江楼侧门出去。跨过门槛的时候,身后还能听见好事者议论纷纷——
“这小娘子够泼辣的。”
“可不嘛,长得倒是柔柔弱弱的身板,谁知道性格倒是要强,一点不像我们南方人。”
“唉,那小相公有苦头吃喽。”
“哈哈,老王,你说的可惜,要是你自己是那个小相公,就算被扯掉耳朵想必也是乐意的”
“去去去,这等艳福,我王某人可消受不起”
他们没看到青女的面容,以为他们是一对小夫妻,说到最后越描越黑,以至于完全转到什么想入非非的层面了。青女的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手下使得劲更重。青潼“哎呦”“哎呦”了一路,默默为自己的耳朵哀悼。
青潼: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般害我。
到了一个巷子里,青潼“疼疼疼”叫唤着,青女松开手,青潼顾不得安抚一下自己的耳朵,赶紧凑到自己姐姐身边,像是一条大狗狗一样,撒娇道,“姐”
“你还知道我是你姐,”青女哼了一声,拉下布幔的细绳,面前的纱幔收至两边,清丽的面容刷的露出来。与青潼的阳光俊秀不同,她的容貌秀丽中带着点点利落。青女伸出手,食指一点一点的戳在他的胸口,“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去调戏郑姑娘?要是雪总管与她相认,以后她跟在雪总管身边,人家还不得记着你来找你报仇啊。这么大人了,还是天天让我操心。”
青潼伸出手殷勤地捶着青女的肩膀,讨好道,“我知道姐最关心我了,放心,我懂分寸,就是与她开个玩笑,她应该不至于吧。”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毕竟,自己也不确定郑无双的想法。
青女没好气的拍掉他的爪子,“总之,记得我们的身份,我们是给主子做事的,凡事不能太自作主张,明白吗?”
青潼眨巴着眼睛点点头。
青女看着自己的弟弟,叹了口气。他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小豆丁了。她的眸中泛起一丝柔软,伸出手,青潼虽然碎碎念着“我都这么大了还天天摸我的头”有点不情愿的样子,还是乖乖把头低下,任凭青女抚摸。
她与青潼原本是江陵人氏,从小无父无母,一睁眼就是脏兮兮的破败寺庙,潮湿,阴冷,腐朽的木板上结着厚厚的蛛网。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在大街上流浪乞讨生活。直到遇见雪总管——那个雍容华贵像是雪山神女一样的人——他们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我知道一个地方,有衣可以蔽体,有食可以果腹,不用再受人的白眼和歧视,你们愿意跟我走吗?”他们蜷缩在破庙的一角,屋漏无干处,阴雨连线绵。弟弟感染了风寒,脸红得能滴血,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像虾子一样。就在她绝望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个雪衣身影出现了,雪色锦衣美姿容,像是神谕一样。
“你会不会把我们卖掉?”她看着发着高烧的弟弟,犹疑不决。从小在底层讨生活,接触的黑暗面也不少,为了不让人贩子打他们姐弟的注意,他们每天都用又脏又臭的泥巴糊脸。
“不会,但你们要替我做事,就像那些从军的士兵一样,替军队打仗,军队给他们衣食。”
“那我们会死吗?”她知道的,庙会的时候她也听过一两次说书,听说书人讲战场上非死即伤,士兵们马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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