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梓桐长腿一伸,潇洒地坐在姜泽的对面。他一身赤红团墨雁纹锦服,玉带束腰,下坠四根银穗长流苏,好一个风流贵公子!说出去,又有几个人相信他是依附于女人的面首呢?
“没什么,”姜泽拿起酒杯喝了一半,又顿住了,神情有些复杂,试探道:“贺子,你说蓝钰会不会是一个女儿身?”
正在喝茶的贺梓桐生生停住了,他忍得很辛苦,这才没有呛住自己。他狭长的眼波流转,看着姜泽这副遮遮掩掩的样子,联想到之前姜泽听说书时的表情,他往楼下看了一眼,笑得古怪:“你不会是对蓝公子有什么吧?”
姜泽知道他已经明白了,继续自斟自饮,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饮罢一杯后,他才道:“经过叶子这件事,我也算是看清,人生苦短,有些事情何不说清楚,省的留遗憾。”
“你”贺梓桐的面容凝重了些许,他沉吟道:“你可知道这对姜伯父来说意味着什么,还有世人的眼光,纲常名教的阻力你确定这些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姜泽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他当然知道前路漫漫,可叶翊不也是这样吗,叶翊的决绝最终使他下定了决心,他是真的怕,怕将来的一切,世事无常,变故难料。现在唯一能把握的,就是告诉蓝钰,诉说他的心意,不管将来如何,总归不留遗憾,哪怕是他老了,回想往事,也不会觉得追悔莫及。
姜泽慢慢地揉着眉心,他压着气血上涌的冲动,有些自嘲:“管不了那么多,先告诉他罢。”
尽管,他并不知道蓝钰的反应如何。但是,他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告诉他——
我心悦你。
贺梓桐还想说什么,姜泽直直地望着他,凤眸里是沉重的墨色,严肃而认真,“贺子,我不想让自己像叶翊一样,失去了才觉得弥足珍贵。”
他的目光明明白白的告诉贺梓桐,我意已决。
贺梓桐静默了几秒,又倒了杯酒,隔空跟姜泽碰杯。
姜泽的表情欣慰了些许,一吐为快后,他心里好受了许多,也有了抓着贺梓桐的痛脚狠踩的闲心:“你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摇身成为了安平的面首?”
贺梓桐筷子一动,一块叉烧包就扔了过去,反唇相讥:“你是每天不作一回死心里难受。”
姜泽稳稳接住,一边吃一边不可置否的耸肩:你能奈我何。
贺梓桐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
“我跟安平”贺梓桐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字斟句酌,“并不是如世人想的那般,我跟人达成一个交易,我替他做事,所以需要以面首的身份接近安平,成为安平最宠爱信任的面首,”他顿了顿,“姜泽,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姜泽静静地听着。
“至于贺家那边,我已经脱离出去了,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好,远离贺家,还有”
贺梓桐犹豫着,他看向姜泽的目光灼灼,低声说了几个字。
姜泽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须臾,他又恢复常态,举起酒杯与贺梓桐碰杯。酒杯相击,四目相对,是不必言语的默契。
“说起来,”贺梓桐闲散地放松下来,他半眯着眼睛,微微侧着看向一楼,“说书的怎么不说了?”
向来人声鼎沸的地方,突然静了起来,确实有点奇怪。
不过,很快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蓝侍郎回来了!”
街道上堵得水泄不通,大家纷纷从家里店内跑出去,伸长了脖子站在街道两侧看着,连小商小贩为了一睹传言中的蓝侍郎真容,连生意也顾不得,急忙挤到最前面,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蓝钰治水立下汗马功劳,圣心大悦,命当朝宰相前去迎接,足可以见新臣的气派!
城门大开,丞相一行人摇摇注视着远处,回京的队伍游龙般行进。
为首的男子,高头大马,白马浑身没有一丝杂色,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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