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郡之主,父亲又是赫赫威名的西南王,有什么婚事做不得主,竟要朕为你赐婚?”
桑玟娇吐吐舌头:“陛下,臣女与他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看来,月华郡主的意中人,就在这含元殿上,”武帝颇具兴味,“是谁?”
桑玟娇手指遥遥一指:“就是他!”
被指到的地方,官员们惊出一身冷汗,默默后退。
“是蓝卿?”武帝看着唯一没有后退的男子,语气悠悠,“月华郡主看上你了,要以军功请婚,蓝卿以为如何?”
蓝钰走到中堂,撩袍而跪,他的下巴线条流畅而优美:“回陛下,恕臣难以从命。”
武帝挑眉,明知故问:“怎么?”
这几天,蓝家即将大婚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武帝当然知道。
蓝钰不卑不亢:“臣已经有未婚妻了。”
“那就解除婚约,”桑玟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看着蓝钰宛如谪仙一般,又见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么远,就膝行靠近一点儿,“我是郡主,以后一定会待你好的,你跟我成亲吧。”
百官眼角一抽:这西南民风竟如此彪悍?哪有女子上赶着让人娶的?!还大言不惭让对方解除婚约,简直不知廉耻!
不少人摇摇头:唉,果真蛮荒之地,穷山恶水多刁民啊。
蓝钰看也不看桑玟娇,淡漠道:“古语有言:贫贱之交不能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臣的未婚妻虽没有郡主的身份,但臣心意已决,请今上恕臣难以从命。”
武帝的眼眸深邃了些,蓝钰的话,似曾相识。
他的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很多年前,他跟安平还是没人要的可怜孩子,缩在掖庭,惶惶不可终日,唯一想的就是怎么活下去。在宫里活得连个有了好对食的小宫女也不如。宫女尚有对食太监可以撑腰打点,而他们呢?
安平为了姐弟二人的生计,没日没夜替粗使宫女洗衣服,手都生出冻疮,却还是继续洗,只为了给她快饿死的弟弟换来一顿剩饭。
最后,为了武帝的前程,安平咬咬牙,去做了
那件事,武帝一生也难以释怀。每每想起,他的心像是被凌迟一般,混着中药苦汁缓慢地磨着,揉碎似的疼。
真的是很多年了。乍一想起,武帝只觉得又熟悉又陌生。他成为天下之主后,为了巩固皇位,做了很多血腥的事,对不起很多人,唯独没有对不起安平。
他给安平一个女子所能拥有的最高权势,最肥沃的土地,最繁华的封邑,最豪奢的宫邸,最大限度的纵容她。除了篡位,什么都能答应。
他不是不知道坊间那些流言,说安平是武帝即位后的唯一败笔,他不以为意,安平圣眷正浓是有原因的,背后是他们姐弟二人的筹谋。但他也知道,其中很大一部分,也是他对长姐的补偿。
过去那些日子,安平真的受了很多苦。
武帝的意识回笼,他看向下面跪着的少年公子,语气缓和下来:“蓝卿是个有情义的人,”他的目光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既如此,朕就许你。”
蓝钰微微颔首:“多谢陛下。”
胡光羲目光一闪,他有种感觉,蓝钰说这番话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打动武帝。
毕竟,当年武帝与其亲姐安平相依为命
他不禁审视场上的清冷公子,身着三品以上大员才可以穿的紫袍官服。虽是四品官却能破格借紫,看武帝的态度,蓝钰可以一直这么借下去。
这个年轻人,深不可测啊
桑玟娇不服气:“陛下,那我呢?”
这已经很无礼了,武帝皱眉:“朕方才金口玉言,已经答应蓝钰,准了他与表妹的婚事,你想怎么办,难道要朕反口不成?”
“这”桑玟娇犹豫一会儿,想到一个主意,“那臣女也可以嫁给蓝钰啊,让蓝家的表妹做妾,实在不行臣女可以做平妻,让蓝家表妹与臣女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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