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女子熟悉的声音,她一声声呼痛,嗓音破碎不成样子,游丝般断断续续。
姜成心惊肉跳,他既不想楚冰心痛苦下去,不敢听到她凄惨的呼喊,又怕下一秒听不到声音,会出什么事。他心里天人交战,还是硬着头皮听下去。
这声音好似刀子,一刀刀由内而外,凌迟他的心。
最后,姜成忍不住了,他不管不顾,非要进去看看。
其中一个稳婆惊叫着阻止:“姜老爷,这不合规矩啊,产房污秽,您不能进啊!”
“滚,”姜成看着她手里端着的一盆血水,赤红着眼睛怒吼,他一把揪住稳婆,把她拽到床边,“做你该做的事!”
稳婆被姜成的煞气吓得直缩脖子,她一边念叨着老天爷保佑一边继续帮着其他稳婆接生。
楚冰心的脸上水迹斑驳,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脖子显露出青筋,她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贴在脸颊边,她嘴唇发白,虚弱地抗拒:“不,你出去,你出去”
她现在这幅样子,实在不想让姜成看到。
“不行,”一向听她话的姜成难得强硬的拒绝,他跪在床边,紧紧握着楚冰心的手,好像这样就能传递给她力量。他的瞳孔剧烈的颤抖,眸中盈着水光,他的妻子,娴静优雅的妻子,怎么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他甚至痛恨起自己,让楚冰心饱受生产之苦,他的泪都快滚落下来,“阿燕,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们以后不生了对不起,阿燕,让你受这么大的苦阿燕”
楚冰心扬起一抹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你咳咳说什么傻话啊”
她又尖叫起来,稳婆大声鼓励着:“夫人,您要用力啊,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您再使把劲呀夫人”
楚冰心皱着眉头,咬紧牙关,她用力抠着姜成的手,姜成硬生生受着,任由她把他的手乃至小臂抓出一道道血印。
比起她的产子之痛,他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旁边守候的丫鬟们也忍不住垂头,悄悄地抹着眼睛。
她们从来没见过有男人像老爷一样,对夫人关怀备至不说,甚至陪她生产,这可是产房啊!有多少男人愿意走进这污秽血气之地?
老爷真是全天下顶顶好的男子了。
姜成不敢看楚冰心的下身,他不知道人竟然会流出那么多的血,他不是软弱的男人,看到再残忍血腥的画面他都可以神态自若,可这是楚冰心,他的妻子,她的血,他一点儿也不想看见!
她那么纤弱,平时他把她照顾得好好的,一点儿苦也没受过,现在出了那么多的血,她怎么能承受啊?
不知过了多久,楚冰心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
姜成的手一直发抖,抖得越来越厉害,他的眼前变得模糊。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耳边传来产婆欣喜的叫声:“是一对双胞胎兄弟,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您真是有福气啊。”
仿佛一道金光刺破厚厚的乌云。
姜成拿手背擦了擦眼睛,俯在楚冰心耳边笑道:“你听见了吗,阿燕,我们有一对儿子了。”
他的眼眶还是肿的,瞳孔里却已经放出熠熠的光彩来。
楚冰心眨了眨眼睛,干裂的唇轻轻翕动:“把孩子抱过来,我想看看。”
稳婆应了一声,喜气洋洋地把裹在襁褓里的孩子抱到楚冰心身边。
稳婆们拿了赏钱,欢天喜地的出去了。出门前,还不忘吩咐守在门口的下人们,夫人坐月子时要注意的事项有哪些。
楚冰心伸出手指点了点婴儿的小脸蛋,眸子里满是初为人母的欣慰。
这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个活泼些,一个安静些。
那个安静的孩子被母亲点了脸颊,还是纹丝不动,闭着眼睡自己的觉。
活泼些的孩子独自躺在母亲床边,也不觉得冷落,看着这一幕,高兴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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