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可察的杀气,无声无息的蔓延开。
楚冰心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又移向那个虚弱的靠在墙边的男子。
他受了很重的伤,平时的神采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宛如废了一样,曾经那么好看的凤眼,眸子里一片荒芜。
良久,她叹息道:“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从儿时的花灯渡河,到后来师简君为了她与整个武林为敌,化身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中人,她们经历的风风雨雨太多,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姜成不明白。
她实在忘不了简君。
姜成的瞳孔里满是灰败,他不死心,激动道:“那孩子呢,我是孩子的父亲啊难道你真的一点儿夫妻情分也不念”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气若游丝,若不是庭院过分安静,几乎听不见。
楚冰心为难地想了一会儿,她想起姜成对她无微不至的爱护,眸子里泛点涟漪,宛若烟雨清湖。
她对姜成不是没有感情,之前以为师简君死了,所以万念俱灰,爹爹要她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她无可无不可,安安静静待在碧落楼,等着能摘到花球的男子。
她自幼读圣贤书,念百家文,原就是极为孝顺贤惠的一个人,从不忤逆父母亲的意思,楚家父母一直为自己有这么个聪慧优雅的女儿骄傲。
从出生到现在,唯一一件对不起家人的事情,就是她爱上一个女人。因为师简君的事情已经把二老气得半死,她心存内疚,后来以为师简君死了,她跟着心也死了,便一切听从楚老爷子的安排。
姜成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之前还因为念着师简君,她对姜成还有些抗拒。
她还记得怀孕的时候,姜成一直守着她,闷声压抑着自己的欲火,一点儿也没有别的男人出去潇洒的意思。
楚冰心还劝过他:“我不介意你纳妾的。”
姜成眉头拧成了疙瘩:“你真的这样想?”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大约知道楚冰心接下来会说什么,于是不满道:“你不介意我介意!”
说罢,气鼓鼓的走了。
楚冰心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哪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她的丈夫呢?
只是那时,她还不够爱他。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意。
但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姜成的存在。倘若师简君不回来,她会就这么一直跟姜成一起,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全家人一起度过余生,和姜成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可是简君回来了。
楚冰心眨了眨眼睛,眼眸半阖,她道:“孩子我们一人一个,他要长大问起他娘,就说难产去世了。”
她好似不想再多待下去,对师简君轻声道:“我们走吧。”
姜成,都是我对不起你,我们相忘于江湖罢
她抱着孩子,师简君抱着她,三个人就这么一阵烟似的,凌空而起,倏然飞远,掩盖在鹅毛大雪后,寻不得一丝踪迹。
庭院里静悄悄的,雪落无声。
雪花飘落的速度很快,密密麻麻,一片接着一片,稳婆的尸体很快就被雪掩埋了,只看出一个隆起,谁也想不到下面居然埋着一个尸体。
雪一直下。
姜成的五脏六腑好像都冻住了,他的手指僵硬的不听使唤,他无力地垂着头,身上落着一层厚重的雪花。
他的后背紧靠着墙面,好像与墙体融为一体,分也分不开。仔细看去,他的后背渗出血迹,冻成红色的血冰,将他的后背与同样寒冷的墙紧紧地凝结在一起。
冰天雪地之中,他宛若一个冰雕雪人。
一寸一寸,凝结的都是绝望。
姜成说完,过了很久,姜泽一直沉默。
他无法想象,自己一直敬重的母亲,居然抛下父亲,跟一个女人走了。
他一直以为娘亲是因为生他难产而死的,所以心怀内疚,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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