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的三月,北堂清颜忙完朝堂乱局,终于来见陶婠婠。暮色沉沉,她静坐在屋子的正中央,没点蜡烛,窗外隐隐月光照进来,夜色下,陶婠婠看上去没有生气,更或者说,像是一个死人。
“为何不点蜡烛?”北堂清颜走过去,亲自点燃,一盏又一盏。屋子里有了光,终于亮了一些。
他走到陶婠婠的身边,拉着陶婠婠的手,温柔的说到:“你马上就是北疆的皇后了,我说过,等我根基稳定,坐稳帝位,就给你最好的。”
陶婠婠终于有些动容,转过头来看着北堂清颜,死气沉沉的声音问道:“阿颜。”
“嗯?”他答。
“你喜欢我吗?”
“当然。”
“为什么?”
北堂清颜请笑一下,道:“最初,不是你要我喜欢你的吗?怎么又突然问这个了?”
“若我不让你喜欢,你就不喜欢了?”陶婠婠的声音里当真充满了疑惑,问的北堂清颜皱了眉,却又很快舒展开来。他说:“若是婠婠不让我喜欢了,长久地相处,我也会自己喜欢上婠婠的。”
陶婠婠笑了,笑的极度开心,却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了:“你已经是皇帝了,不能撒谎的。”
“金口玉言,那是自然的。”
“但我,若是没有噬心,不一定会爱上你的。”
北堂清颜的手抖了抖,惊愕的看着陶婠婠:“婠婠”
“是姐姐给了我解药,就在你走的那一天,她找到了我。”
北堂清颜不说话,但是紧握陶婠婠的手没有放开:“外公去世我都没有找到她,我在想,她是不是和嵊州来的那个神秘男子做了什么交换,才会有我的解药。”
屋内很安静,陶婠婠不说话的时候,就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你不是喜欢我么?现在我的毒已经解了,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演戏?”
“婠婠。”他痛心的眼神落在陶婠婠眼中,只觉得讽刺,她起身,走到化妆台前,打开锦盒,看着里面的瓷瓶:“你恐怕早就知道我的毒解了,对不对?”
他明知道自己和洛瑶筝不对盘,却还是让洛瑶筝来见自己,怕就是看自己的噬心是否还在?
“既然你说,我已经知道你的毒解了,那你说说,我为何还要封你为后。”北堂清颜慢慢起身,转过身来看着背对自己的陶婠婠。
这个答案在陶婠婠心中萦绕许久,从圣旨到来封后的那天起。
“我不会相信的。”她轻声说道,手指慢慢松开了瓷瓶,瓷瓶掉落,应声摔碎,里面的黑色液体流了出来。
陶婠婠将门打开,昭华宫的位置很好,站在这里,一抬头,就能看见处于头顶的月亮。
一阵清风顺势吹来,陶婠婠突然就倒下了,北堂清颜眼疾手快,连忙飞奔过去接住,怀中的陶婠婠,却口吐鲜血。
“婠婠,你不要吓唬我,你怎么了,我给你找太医。”
陶婠婠充耳不闻,讽刺的笑了笑,耳边是北堂清颜焦急的喊人的声音。她的眼睛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知道哪里的月亮,是不是也是这么圆?
想起离开芙蓉城之前,让小媚给自己的药,那瓶子里的液体,确实可以帮助陶婠婠继续装作噬心毒的痕迹,但却有毒,不可久用,日积月累,毒入骨髓,但却偏偏不至死,只是身体会变得虚弱,多病,更甚者内力尽失。
小媚给自己的时候,犹豫许久,陶婠婠坚定的说,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报仇,没打算活着回去,若是失败,便选择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死法。
小媚将瓶子给了自己,她只说:弄碎了,有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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